流浪的第一站--苏丹
热情的喀土穆
我记得那是年的8月15日,正好是国内的中秋节,而我带着无限的憧憬,踏进喀土穆的土地,就感到喀土穆每个公民的脸上都写着轻松友好的表情。只有轻松自在宽容而厚道的人才能有这样的表情和眼神。他们看中国人总是带有一种很真诚的微笑。那个微笑会使我感动,会让我不自觉的也露出友好的笑容。
记得我去苏丹的一个机构办事,一进那个拥挤而狭隘的办公室,就被里面等待照相的一个长长的队伍吓退了,一股热气拌着难闻的汗味扑面而来,真让人透不过气来,大伙受不了不肯进去,可是就在这时,那些排着队的苏丹男人们十分友好的好象是约好了,齐刷刷都挤避到墙角让出一条道来,大家都对我微笑着请我进去,我感到很意外,当时我想,要是在中国我们会为一个外国人这样谦让吗?而且是这么一群人!他们脸上的那个真诚劲,让我是进去不好不进去也不好,这个环境谁也不愿意多呆一分钟啊,可是他们却这样礼让我们。最后在他们一再谦让下,我弓身对他们感动的说“谢谢了!”但还是退了出来。苏丹人的厚道让我不忍心占他们的便宜。
苏丹人不仅对中国人友好,他们之间也很讲礼貌。苏丹朋友哈桑阿里都开着越野车陪我考察市场,一路上总不时的有车奇怪的停在他车的侧前方,哈桑也总是停下车朝他们一再挥手,直到对方把车开走后才继续开车,我后来才明白,那是他们互相让道。这在国内是很少见的。苏丹的男人们见面都是击拳握手甚至拥抱,那个动作充满了真诚而热情,很有男人味的,说实在话我很欣赏他们的爽气。
尼罗河的礼物
离喀土穆70公里的白尼罗河上游,有一个英国人修建的水坝,我最喜欢和同事到那里买鱼,都是渔夫们刚从水中打上来的活鱼,比在喀土穆市场买到的新鲜,而且价格便宜,能充分享受侃价的乐趣,更重要的是,还可以当作是周末郊游,有益身心健康。那个水坝依山而建,也算山清水秀。我一直幻想在周末的时候,带着本好看的闲书,带着一壶热咖啡去消磨时光,或者叫着四川的同事,备齐锅碗调料和酒精炉,在那里陪他们杀鱼熬汤,让同事逸性飞扬它一个下午,这样也算是了了同事想念家乡之苦的情绪,可惜这些计划一直都没有实现,非洲烈日灼身,苍蝇又太热情,如此浪漫一回的代价太高了。
其实,我陪同事去大坝买鱼的真正目的,是希望能看到生生息息在神秘的尼罗河中的王八,也就是大家所说的乌龟,可是我去了很多次,都没有见到乌龟,那些苏丹人见到我,都用中国话叫着王八王八,我知道这不是骂人,而是说明这里的确常有中国人来买甲鱼,可每次兴冲冲地跟过去一看,又全都是甲鱼而不是乌龟,显然在苏丹人眼里,乌龟和甲鱼是不分的。
传说中的烤鱼
虽然我的生活习惯有缺陷,但是我确认自己也不是一个影响团队的人。在喀土穆这个没有太多乐子可以选择的地方,还不如随性满足朋友和同事的快乐,这样自己也就跟着快乐了,比如苏丹的烤鱼,虽然我不能吃也的确吃不了,但那个年纪的我很乐意屁颠屁颠的跟着他们一起乐呵,也许就是那个年代的所特有的生活情趣吧。
苏丹的烤鱼不登大雅之堂,在路边做,在路边卖,在路边吃,几步之外就是马路,人来车往,漫天尘土随时落着,卖鱼的人既是老板又是厨师,一边数钱一边忙着往鱼身上抹调料,顺手还在自己油乎乎的长袍上擦一擦,出了锅的鱼也不用什么盘子碗,拿张报纸一垫就给你上了桌。第一次到非洲的中国人,肯定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吃这个。
苏丹的烤鱼其实并不是烤的,而是炸的,油锅就在摊子边上,底下架着炭火,整条的鱼在油锅里翻翻滚滚地炸,炸好的放进一个玻璃柜子里,柜子里点着巨大的灯泡,既可以保温,又突出了炸鱼金黄的颜色,如果不留神的话,会以为这些鱼是在柜子里用灯泡烤出来的,烤鱼的名称大概由此而来。这其实很象国内那种满街都是的美式炸鸡,勤劳致富的老百姓们想出的土办法都差不多。
苏丹的烤鱼原本不是小吃,苏丹人是拿它当饭的,一条烤鱼,一个面包,两个青柠檬,几片白洋葱,再从老板手边的几个瓶瓶罐罐里倒出点暗红的番茄酱,淡黄的色拉酱,这就是苏丹人很丰盛的一顿晚餐了,请朋友小聚也拿得出手。
但是到中国人来了以后,这样的烤鱼才成了小吃。中国和苏丹合作开采石油,很多中国人因此到苏丹来工作,一些中国人,尤其是一些女士,对在苏丹生活最不适应的是两点,没有象样的商店,没有小吃。
几年下来,石油开采出来了,商店也逐步在增加,而小吃,也被中国人发现了,烤鱼就是最常吃的一种,现在到了晚上,喀土穆街边的烤鱼摊前常常能看见中国人的身影,三个五个地坐在小桌前,守着滋滋做响的油锅,一人面前放上一条金黄的烤鱼,边吃边聊。中国人是把烤鱼当小吃来吃了,所以,不要面包,不要洋葱,不要柠檬,不要辣椒,连那些调味酱也一概不要,入乡随俗,连吃法也是非洲式的,不用餐具只用手,油光光的运指如飞,金黄色的鱼身上一会儿就被掏了一个白花花的洞,连最瘦小的女士也能独自干掉一条鱼。
后来同事们吃得次数多了,也对各处烤鱼的水平有了评估,相互交流之下,经常要指名吃某某街某某红绿灯开始数第几个摊子的烤鱼了,而且也常常有呼朋唤友开上车,跨越尼罗河,跑上十几公里,从恩图曼专程跑到北喀土穆去吃烤鱼的事。
苏丹的苏丹红
来过苏丹的人都知道苏丹红,这是当地人的一种饮料,用一种晒干了的紫花煮成的,煮出来的汁很红,那种花在任何一个市场都能买到,很象晒干的玫瑰花瓣,阿拉伯名字是克拉克地,可我老记不住,别的中国人也记不住,所以大家都叫他苏丹红。
苏丹人爱吃糖,所以他们煮的苏丹红很甜,而中国人自己煮的,就有花本身的酸味了。据说可以降血脂,其实酸的东西都有这功效,醋就可以,但是肯定没有苏丹红好喝。煮过之后的苏丹红被倒在垃圾堆里,舒展了原来干巴巴的花瓣,带着点透明的紫色,人说紫色是最高贵的颜色,煮过了的苏丹红在垃圾堆里也有一种高贵的神色,大概是价值被体现后的精神焕发吧。
本着科学的精神,拷问了好多懂阿拉伯语的人,终于弄懂了与它的阿拉伯名字对应的中国名字是玫瑰茄,国内也有,生长在南方,象泡枸杞,泡菊花一样,也有人泡玫瑰茄喝,可泡的没有煮得好喝,所以玫瑰茄在中国不怎么有名,没有被人称为中国红。不去煮而只是泡,这个区别决定了玫瑰茄命运的不同,这大概和中国人喝茶的习惯有关,中国人喝茶,是泡茶,用煮开的水来泡,要讲究起来,对水的产地,水的温度都有要求,所以中国人习惯了什么都拿来泡,所以中国的玫瑰茄就因为没有发挥出自身的美味而默默无闻了。而苏丹则是个煮茶的国家,他们喝红茶,而且是放在壶里煮,街头树下,凡是有点阴凉的地方,基本上都会有一个茶摊,简单的小炭炉,几个陶的或者白铁的壶放在通红的摊火上,里面煮着红茶。所以苏丹人很自然地把玫瑰茄放进壶里煮,一煮就煮出了美妙的味道,一煮就煮成了苏丹红了。
可是,中国人在古代时,也是煮茶的,大概是宋代以前?远离故国,也没法查书,大家就马虎点吧,但古时候的中国人煮茶而非泡茶这是可以肯定的,那时候叫烹茶,烹啊,就是烹调的那个烹字喽。底下一堆火,上面一个锅的,不知道那时候我们是怎么对待玫瑰茄,是煮还是泡?也说不定那时还没有这种植物,或者还不知道它能煮来喝哪,神农尝百草,也是中了好多回毒的,此时远在几万里之外,却神游数千年之前,人类真是不断在进步着哪。
后来苏丹市场上已经出现了袋装的苏丹红,就象袋泡茶那样的,放到热水里泡着喝,据说是把原料运到中国,加工后返销回来的,我试过几次,只能泡一次水,第二遍水就没有了颜色,也没有了味道,不过销量还是不错,毕竟大家都愿图个方便。
十几年过去了,往事如飞,能想起来的就这么多了。此刻,我觉得能够想起来的肯定是那个最深刻的,能记住的肯定是肯定是那个该记住的。我们生活在这个大千世界,有些人走着走着也就散了,有些事想着想着也就模糊了,有些东西拿着拿着也就不见了,所以我们该放下生活的包袱,忘记那些不该储存的烦恼,让自己快乐的过好每一天才是最幸福的。
END
排版:Daniela
文案:Ali
图片:摘自网络
灰灰流浪记带你流浪...长按
转载请注明:http://www.maibahecar.com/lsyg/702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