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丹

为何像乌干达这样的贫穷国家,反而更愿意接


乌干达农民选择与来自南苏丹的难民共享土地,除了依循部落文化传统外,更是展现了互助团结的人道精神,远超出已开发国家对收容难民的努力。正如联合国前秘书长安南曾在世界难民日引用的诗句:任何一个人的死亡都会使我死亡,因为我在人群中。难民议题是属于全球、全人类共同的议题。

前联合国秘书长安南曾在世界难民日发表演说,批评许多北半球经济相对富裕的国家,对难民冷漠以待。根据联合国难民署的数据,接待大量难民的多是经济较为弱势的开发中国家。

这些国家为何愿意对难民伸出援手?作者海伦长期在乌干达进行田野研究,这是他第一手的实地观察。

一地收容25万难民,宛如小城市

8月,我正好位于乌干达西北进行田野调查,此处的各行政区常被合称为西尼罗,因为邻近战乱中的南苏丹和刚果民主共和国,西尼罗成为乌干达境内收容难民人数最多的地区,其中最大的难民聚居地比迪比迪,收容超过25万名难民,宛如一座小型城市。

在年南苏丹暴力冲突达到高点时,单日涌入比迪比迪的难民超过千人。到了年的今日,难民人数仍持续攀升,乌干达国内多处难民营都逼近饱和,乌干达政府不得不提供更多土地予联合国安置难民。

有地无人耕,捐地供难民自力更生

距离比迪比迪约3小时远的内比就有两处难民营预定地。这些土地由附近居民主动捐出,此地的人往往拥有大片土地,却苦无足够的技术、人力去耕耘。留着也没有太多用处,因此人们反而乐意捐出自己的部分土地,也不认为有太大的损失。

相反的,难民的进驻带来人力垦殖原本荒芜的土地。乌干达的难民安置方式,是发放土地给难民,使他们可以居住并自行耕种,逐渐融入当地。及至难民的生活渐趋稳定之后,他们也将成为消费人口。抱持对经济发展的期待,原居此地的乌干达人也更愿意接纳难民成为他们的邻居。

难民成为乡村脱贫契机

当我们随着一位长者走在难民营预定地上时,长者告诉我们,人群中的一位年长男性也是土地捐赠者。他说自己的家族不够庞大,不足以耕耘所拥有的土地,不如让即将抵达的难民使用,大家一起开垦。西北乌干达的乡村虽贫穷,却拥有佔占地广阔的土地,透过分出土地让更多人共同开发,加以刺激商业贸易,或许也将是脱贫的契机。

在这些乡村,自来水与供电设施仍普遍缺乏,相较之下贫乏的生活环境,却也促成人们在面对难民进驻上有更大的弹性。相对而言,发达国家对难民的抗拒,部分原因来自惧怕生活品质将因此遭受影响。然而人们在担心生活品质相对下降时,往往没有想到,这些流离失所的难民,生活品质早已绝对下降。

异国却属同族,更易接纳难民

非洲各国的国界大多并非按照天然屏障划分,而是在19、20世纪时,欧洲各国的殖民者依循各自利益协商并订下了界线。在瓜分非洲时,殖民者并没有考量当地各民族、部落的地理位置分布,也因此许多原属同一部族的人民,因无形的国界而被分割两地,获得不同国籍、成为不同国家的公民。

这样的划分方式,成为日后非洲各国内部部落冲突、内战不断的其中一个原因。然而如此蛮横的国界区隔,却也使得人们有更高的可能性接纳来自邻国的难民,因为这些难民极有可能和自己属于同一部族的不同分支,共享同样的语言与文化传统。

两国官方语言不通?那就说母语吧!

乌干达西北的内比主要是阿鲁尔部族的居住地,与民主刚果比邻,由于上述历史因素,在边界另一侧的聚落居民也多是阿鲁尔人,但刚果的官方语言是法语、乌干达则使用英语。当我们作客内比时,当地耆老提到村庄附近常有说法语的外国人,原以为附近有法国机构驻扎,详细询问后才发现他们指的是邻国刚果人。

我好奇地询问:和讲法语的刚果人之间,难道不会有沟通障碍吗?他们爽朗的大笑,接着回答:我们的语言是一样的!虽两国官方语言因为过去殖民母国而不同,但两地阿鲁尔人的母语相通,沟通上并没有太多困难。也因为彼此语言、文化相通,两边的人对待彼此就如同家人一样,将部落做为一个血缘社群彼此照顾的传统,加以延伸到这些邻国的族人身上。

乌干达仍面临庞大难民压力

上述种种原因解释乌干达面对难民为何能够如此慷慨友善,使他们在难民政策与执行上屡屡获得国际赞誉。然而即使人们愿意接纳难民,随着难民人数日渐增加且未有减少的趋势,短期内仍对乌干达境内供予难民的食物补给、医疗资源带来庞大压力,能否达到长期规划的那般,借由难民的加入促使整体乡村经济的提升仍是未知数。

此外,乌干达农民选择与来自南苏丹的难民共享土地,除了依循部落文化传统外,更是展现了互助团结的人道精神,远超出已开发国家对收容难民的努力。正如联合国前秘书长安南曾在世界难民日引用的诗句:任何一个人的死亡都会使我死亡,因为我在人群中。难民议题是属于全球、全人类共同的议题,在这些乌干达农民的身上,我们在看见人性光辉的同时,是否也能学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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