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丹

帖木儿帝国第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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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木儿帝国历程

(一)帖木儿帝国(年—年)是中亚河中地区的西察合台蒙古贵族帖木儿于年建立的帝国,首都最初为巴里黑,后相继迁都撒马尔罕、赫拉特(又译哈烈、黑拉特)。察合台汗国末代汗王哈赞汗为其属臣、出身蒙古巴鲁剌斯家族的合扎罕所弑,察合台汗国分裂为东、西两部,合扎罕控制汗国西部,立窝阔台后裔答失蛮为傀儡汗。年又废杀答失蛮汗,立笃哇之孙拜延忽里为汗。合扎罕死后其子乌巴都剌杀死拜延忽里汗,立也孙铁木尔之子铁穆耳沙为汗。控制今南疆地区的都格拉特部贵族卜剌只宣布秃黑鲁帖木儿是也先不花之子,并于年立为汗。秃黑鲁帖木儿在札马剌丁长老的说服下信奉伊斯兰教,并逐步控制汗国东部。年他两度率领大军入侵河中,打败乌巴都剌,占领西察合台汗国。并留其子亦里牙思·火者驻兵其地,使东察合台汗国、西察合台汗国得到短暂的统一。年秃黑鲁帖木儿死,这时西部异密(诸侯)乌巴都剌之侄迷里忽辛与巴鲁剌氏部贵族帖木儿将亦里牙思·火者的军队逐出河中,并立麻哈木汗之子阿的勒为汗。此后帖木儿的势力迅速发展起来,他击败自己的同盟者迷里忽辛,废杀阿的勒汗。另立燕只吉台之子合不勒为汗,并陆续地兼并各部诸侯,自称素丹并不断向外扩张,西察合台汗国于是逐渐演变为帖木儿帝国。年合不勒汗死,西察合台汗国正式灭亡。

(二)建国者帖木儿本为渴石地区的突厥巴鲁剌思氏的埃米尔,后来迎娶东察合台汗国王室黑的儿火者的女儿为妃。黑的儿火者在人们眼中是成吉思汗的后裔,所以帖木儿本人获得政权的合法性。帖木儿早年起兵占据河中,以此为核心进行扩张。“帖木儿”在蒙古语意为“铁”,是Temur的音译,Tamerlane则是西方国家对他的称呼。帖木儿(16—年)是帖木儿帝国的奠基人,帖木儿生出的地方在河中一个名称哈思罕的君主之辖境内的渴石城附近,出生之时在16年4月8日。相传其先世与成吉思汗同族,有哈剌察儿那颜者据说是成吉思汗之从兄弟,也就是帖木儿的祖先。帖木儿的碑铭列举他的世系,说秃蔑乃生子哈出来,哈出来生子亦儿占赤巴鲁剌,亦儿占赤巴鲁剌生子速忽赤臣,速忽赤臣生子哈剌察儿那颜,哈剌察儿生子亦连吉儿,亦连吉儿生子不儿赫勒不儿赫勒生子塔剌海,塔剌海生子帖木儿。帖木儿的直接继承人沙哈鲁,曾经广事考证。后人所知的帖木儿的传奇历史绝大部分来自其自家自传《胜利书》、《帖木儿自传》,从其家族看在帖木儿父辈的时候这一家已经势力不小,西察合台汗国王族与他们有通婚关系。蒙兀儿斯坦的察合台后王秃黑鲁帖木儿在年平定河中,以其子也里牙思火者为河中总督,帖木儿被任命为也里牙思火者的参赞。不久帖木儿逃走,同其姻兄、迦慈罕之孙忽辛会合,共同举兵。年右腿因伤致残故又称跛子帖木儿,年打败并驱逐河中的蒙兀儿统治者。

(三)年帖木儿杀死忽辛,扶持傀儡统治者,成为河中的最高统治者。他宣称自己是察合台汗国的继承人,定都巴里黑(后迁都撒马尔罕),建立帖木儿帝国。帖木儿称霸河中后便进一步向周边地区扩张,—年帖木儿东攻察合台汗国,从年开始先后夺取波斯和阿富汗,进而攻占两河流域,并在年征服花剌子模。—年多次进攻钦察汗国,毁其首都萨莱·伯克尔等城市,统治亚美尼亚和南高加索。年进攻印度德里苏丹国首都德里,屠杀战俘约10万人,占领印度北部。曾经打败蒙古西侵大军的埃及马穆鲁克王朝因为拒绝与帖木儿帝国结盟,年帖木儿率兵进攻叙利亚,苏丹法莱吉亲自率兵抵抗也无济于事,整个叙利亚的领土被占领,名城大马士革被焚毁(叙利亚战争)。年春帖木儿动员14万人的军队进攻正处于上升阶段奥斯曼帝国,7月20日在安卡拉战役大败奥斯曼帝国,俘其苏丹“闪电”巴耶塞特一世,使其帝国疆域成为从印度德里到小亚细亚、美索不达米亚的大帝国。他击败当时不断扩张中的奥斯曼帝国,间接地缓解伊斯兰文化对基督宗教文化与整个欧洲的渗透,而从小亚细亚带回的艺术家、工匠与学者,留给撒马尔罕无数无价的传世建筑,使该处在其孙兀鲁伯的经营下成为中亚伊斯兰文化的重心。年11月帖木儿挥军东征明朝,年2月18日病逝于讹答剌,使这次东征无疾而终。

(四)帖木儿在世时曾将领土分给子孙,并指定其长孙皮儿·马黑麻(帖木儿长子贾汗吉尔之子)为嗣君。帖木儿去世后其后裔立即开始争夺王位的斗争,皮儿·马黑麻因远在阿富汗导致撒马尔罕遂被帖木儿的另一孙子哈里勒所据并自立为汗。皮儿·马黑麻率军前去争位,被哈里勒打败,退回阿富汗,后被部下所杀。帖木儿第四子沙哈鲁以为皮儿·马黑麻报仇为名进军河中,夺取帖木儿王位,将伊刺黑封为哈里勒封地,因此原帖木儿王朝的所有领土除西波斯以外都由沙哈鲁统一起来。西波斯的帖木儿后裔不久被土库曼人的黑羊王朝所灭,沙哈鲁的控制区只限于河中、阿富汗和波斯东部。除武功显赫外沙哈鲁还特别注重文教建设,在首都撒马尔罕创立大学,渐取代巴格达的文化地位,成为河中的学术中心。沙哈鲁当政时同中国明朝之间贡使往来不断,官私贸易十分活跃。沙哈鲁命其长子兀鲁伯驻撒马尔罕镇守河中,自己则仍以赫拉特为首都。沙哈鲁死后帖木儿帝国大乱,在争位战争中兀鲁伯被自己的儿子阿卜拉·拉迪卜所杀,而后者又被兀鲁伯的亲信杀死。河中地区的政权最后落到米兰沙之孙阿布·赛义德的手中,而呼罗珊地区则被帖木儿次子乌马儿·沙黑·米尔扎的后代苏丹·侯赛因·拜卡拉所占据,沙哈鲁的帖木儿帝国遂一分为二。

(五)年阿布·赛义德·米尔扎将大部分的帖木儿帝国旧地统一,击败东部强敌察合台汗国,并且重新将帖木儿帝国的触角伸向波斯地区,随后其与盟友黑羊王朝统治者贾汗·沙赫达成协议瓜分波斯。年黑羊君主贾汗·沙赫入侵白羊王朝,被白羊雄主乌宗·哈桑击败,应贾汗·沙赫的要求时阿布·赛义德·米尔扎也参与战斗,仍相继被乌宗·哈桑击败。年阿布·赛义德·米尔扎被俘杀,阿布·赛义德·米尔扎死后帖木儿帝国分崩离析,呼罗珊帖木儿王朝为海塞因米尔扎所统治,其余的帝国分为艾哈迈德统治下的布哈拉、撒马尔罕、Hissar(三地在艾哈迈德死后分裂);乌马尔米尔扎统治下的费尔干纳、马赫穆德统治下的巴尔赫;米尔扎乌鲁哈统治下的喀布尔。年蒙古术赤系后裔昔班尼汗率领乌兹别克族游牧部落攻占布哈拉和撒马尔罕,建立布哈拉汗国,帖木儿帝国灭亡。年乌兹别克汗国击灭河中地区的帖木儿王朝,年5月灭呼罗珊帖木儿王朝,河中地区形成由乌兹别克人建立的封建王朝。但帖木儿的家族并没有因此全部消失,帖木儿的五世孙巴布尔以喀布尔为根据地力图复辟,失败后进入印度,于年建立莫卧儿帝国。从而在一定意义上延续帖木儿帝国。在帖木儿统治末期帖木儿帝国的疆域达到最大,东起北印度,西达幼发拉底河,南濒阿拉伯海和波斯湾,北抵里海和咸海。到沙哈鲁即位后控制限于河中、阿富汗和波斯东部,但仍能大体维持,沙哈鲁及其子兀鲁伯死后帝国走向分裂。

(六)除了直属中央管理的地区外帖木儿帝国还采取突厥-蒙古游牧政权的分封方式进行统治和管理,一部分被征服地被分封给帖木儿家族的成员、帝国的军队将领以及原地区的统治者埃米尔。哈烈城是沙哈鲁的封地,撒麻耳干是帖木儿之孙马黑麻·速檀的封地,巴里黑、昆都士、喀布尔、坎大哈等地是帖木儿之孙皮儿·马黑麻的封地。沙哈鲁在位时期在其父分封的基础上再次对帝国领土进行分封,长子兀鲁伯统治河中之地,次子伊不拉欣统治巴里黑,沙哈鲁本人统治着呼罗珊及帝国西部地区。受封者世袭占有自己的封地,但地区行政由中央派出的官员管理,受封者只享受封地上农民缴纳的赋税。在帝国境内的一些地区(主要是呼罗珊及其西部)中帖木儿保留一些由当地人统治的王朝,它们成为帝国的被保护国,这些王朝的统治者必须交纳相当数量的赋税。如撒卜兹瓦尔家族受到帖木儿的庇护,继续保持自治。不过草原帝国西部的这些自治王朝中只有沙尔别达尔国维持时间较长,其余自治政权都因反叛帝国而被消灭。赛尔别达尔国(17-年)是15年建立的政权,据有呼罗珊北部。合赞汗的改革暂时巩固封建政权,但是不能挽救伊儿汗逐渐衰亡的命运。15~年的四十多年间伊儿汗地方总督先后拥立八个伊儿汗,这些伊儿汗在争权夺利的混战中建立各自的封建小王朝,伊儿汗国由此瓦解,年在伊儿汗国废墟上建立的各王朝先后被帖木儿帝国灭亡。

(七)贾拉尔朝在年建立,据有伊拉克、阿塞拜疆、摩苏尔和迪亚巴克儿,年被帖木儿帝国灭。克尔特朝(-年)在年独立称王,据有赫拉特和呼罗珊部分地区,后被帖木儿帝国灭。帖木儿家族并非成吉思汗系的蒙古贵族,故而帖木儿在建国之初极力维护成吉思汗系的正统性。他以察合台汗国继承者的面目出现,保留察合台系的汗王。他还希望以通婚方式获得合法性,此外帖木儿帝国长期对察合台系蒙古贵族采取优抚政策,在帖木儿之孙兀鲁伯统治时期撒马尔罕政权不仅仿效帖木儿扶持一位察合台系汗,还对蒙古人的法律《大札撒》表现出尊重,在兀鲁伯之后强调察合台系合法性的倾向淡化。帖木儿帝国的行政机构是双重的,既保持突厥-蒙古游牧政权的一些统治制度,又大量吸收阿拉伯-波斯的行政管理方式,帖木儿帝国的统治者们对两者进行整合和改造,以适合帝国的统治需要。帖木儿帝国的统治权和行政权合一,最高统治者"素丹"也是中央政府的最高统治者,他们都出自帖木儿家族。实际上帖木儿帝国政府是一个受君主意志操纵的机构,帝国统治者随意干涉政府事务,他们要求部下完全忠实于他们,而不是忠实于自己的职责。在素丹之下保留一个由7人组成的大臣会议,大臣会议的基本分工是:一人管理军事;一人管理行政,包括商业贸易、财政、治安;一人管理客旅和无主的产业;一人管理素丹王室的宫廷事务;另外三人管理边境事务。

(八)7人的职责基本上反映帖木儿帝国中央政府的分工,即行政、司法、宫廷管理和军事机构。早在帖木儿征服时期已经形成一个随大汗征战而移动的中央政府,即中央迪万,中央迪万体现阿拉伯-波斯的行政方式。中央行政机构设置三类官员,官职最高的是掌印官穆哈尔达尔,此外设置法官和财务官。中央迪万的主要职能是征税、登记被征服城市的财产和赎金、检查监督省级迪万,参与其中的人员有波斯人和察合台人。在帖木儿帝国的行政机构中起用大批波斯人出身的文书,这些人有行政的技巧,特别是写和记录方面的技能。然而波斯官吏在行政机构中的地位较低,那些熟悉波斯传统和了解定居文化的察合台系埃米尔占据较高职务,一般来说最高职务由察合台系埃米尔担任。在呼罗珊中察合台系埃米尔还担负着监视地区行政机构的任务,不过波斯官吏并非没有潜力,他们有经过专门训练的优势,他们与被统治人民之间有着直接的联系。在调查滥用职权之类问题上波斯书记员似乎比察合台人的作用更大,如克尔曼总督贪污地区基金一案,中央财政部门派去处理此事的代理人就是波斯人,他们独立行动,没有察合台系埃米尔的陪同。帖木儿帝国的地区管理呈现多种形式,在战争时代随帖木儿征战的军队首领常常被指派充当地方行政官员,管理被征服地。当时地方文职官达鲁哈大多数是军人,巴士拉城破之后帖木儿任命部将穆鲁克·萨布扎瓦里负责该城的组织工作。

(九)帖木儿夺取伊斯法罕城之后委托贾温库班管理,城市重建工作常常是他的职责之一。不过以军人代理城市行政只是短时期内的安排,19年担任耶兹德城达鲁哈的将领帖木儿·斡赤斤于第二年就离开此城,参加帖木儿在钦察草原上的战争,19年担任法尔思阿巴库赫城达鲁哈的拉希姆·巴哈都尔在当年秋天就参与围攻伊拉克塔克里特城的战争。帖木儿任命军队部将为地方行政官员的情况并不说明在帖木儿帝国内没有地方行政机构,战争结束以后帖木儿帝国的地方行政以大州、小州为单位建立起来,与中央政府的模式一样在各大州、小州建起地区迪万,不论大、小州,地方迪万都设置长官三人。一人掌民事,一人掌军事,一人掌无主产业,设置军事及民事辅佐人员协助管理。在州之下帖木儿似乎保留怯伯汗之后的行政管理系统,即将地方再划分为"土绵"(即万户),以土绵为收税单位。地方各部受中央政府机构的监督,现在还不清楚中央机构是否对地方迪万进行定期巡视,但是克尔曼至少接受过定期巡视,这些人是从中央迪万派出的。《成吉思汗法典》是第一部蒙古族的成文法典,在当时的大蒙古国具有最高权威性,是蒙古国的根本大法,古本于元末明初的战乱入面已经散失。这部大草原上的古老法典所显示出的真善美令今天的人们肃然起敬,它是对蒙古传统习惯法的真实记录与合理改造,具有鲜明的民族特色。

(十)它是对蒙古社会形势与具体国情的积极回应,契合当时的社会需求。它是对人类期望达到的道德品格的充分表达,具有较高层次的道德性。它具有宽广的包容与开放精神,促进中华法律文明的综合发展。《成吉思汗法典》即大扎撒,是世界上第一套应用范围最广泛的成文法典,于年由蒙古帝国的成吉思汗颁布实施。法典将行政权及司法权分开,建立一套有部落民主色彩的君主政体制度,这种以两权制约的判例制度比英国19世纪的判例制度早年。《成吉思汗法典》的古本由于元末明初的战乱已经散失,失传多年。虽然法典的不少部份仍可零碎地在多份文献内找到,但由于这些文献数量和种类均很多,又涉及英文、古体蒙古文、现代蒙古文、汉文等8种文字,所以要进行研究具有很高的难度,结果一直未有学者或研究机构可以完整重构这一部著作。直到年8月内蒙古典章法学与社会学研究所的学者耗时多年,从浩瀚的史料中搜集到这部著名法典的绝大多数内容,形成《《成吉思汗法典》及原论》一书。法典内有不少不同的法律规范,其中包括同性恋问题、保护草原等自然资源、保护野生动物、规范信托投资等等。根据内蒙古自治区政府法制办《法典》版本,男子之间鸡j的处死刑;草绿后挖坑致使草原被损坏的,失火致使草原被烧的,对全家处死刑;狩猎结束后要对伤残的、幼小的和雌性的猎物进行放生;以信托资金经商累计三次亏本的处死刑。

(十一)古代蒙古部落首领对众发布的命令称为“扎撒”,成吉思汗建立大蒙古国后将原有的训令写成法规,史称《大扎撒》或《扎撒大全》,汉语叫《令》。太宗窝阔台曾重颁,《成吉思汗法典》颁布于年,在当时的大蒙古国具有最高权威性,是大蒙古国的根本大法。《成吉思汗法典》古本在元末明初毁于战乱,失传余年,其内容散落于众多史料之中。由于史料文献不但多、杂且涉及英文、古体蒙古文、现代蒙古文、汉文等8种文字,故研究难度极高,所以此前尚没有学者或研究机构能够完整重构这一宏著。内蒙古典章法学与社会学研究所历时14个月系统研究和集中写作而成,据介绍畜牧业是蒙古族赖以生存的主要经济支柱,而畜牧业能否得到稳定的发展,与草原的优劣有着紧密联系。在部落并立的年代由于相互掠夺人畜和争夺牧场常常造成牧场的破坏,大蒙古国建立后为了保护牧场而颁布这个严格的禁令。《成吉思汗法典》包含大量蒙古习惯法,是对蒙古草原沿袭已久的主要行为规范进行的选择提炼。《成吉思汗法典》处死破坏草原和打马的行为,这是蒙古人百年来游牧生活形成的道德规范。法典注重保护私有财产,其精神是私人财产不分臣僚和百姓,死后无论其财产多寡,不允许任何人横加干涉和侵犯。如死者无嗣,财产只能给其徒弟或佣人,不能收归国有,以法律保护领民的私有财产。

(十二)《成吉思汗法典》积极回应社会需求,尽可能促成社会平等,每个人不分贫富贵贱都要参加劳动,对贫困的百姓可免征税收等。法典致力于普及教育,规定儿童必须学会畏兀儿文字,对有学问的人免征赋税,促进文化的发展。《成吉思汗法典》虽在一定程度上推动社会平等,但这种平等仍是相对的,黄金家族的成员违法虽也要受罚,但惩罚措施与普通百姓并不相同,在规定宗教信仰自由的同时又给予宗教专职人员免赋税与兵役驿役的特权。法典虽对蒙古社会而言是一种进步,但也存在过于严苛的问题,其中对死刑的应用过于广泛,“撒谎者死”的条文反映法律的过度道德化。军事机构在帖木儿帝国中自然具有十分重要地位,在帖木儿帝国的军事机构中最高官职是埃米尔·乌玛拉,通常译为首席将军(大元帅)。此官职在其他地方(指除军队以外的其他地方)可能作为有权势者出现,尤其是指在君主衰弱之时的握重权者。在14世纪的钦察汗国,此官名指四大兀鲁思埃米尔中官职最高的那一个人,一般指仅次于大汗、掌握最高权力者。军队首领以军阶、战利品赏赐士兵以维系对军队的统帅权,哈里勒夺取政权之初为了维系军队的效忠动用国库资财赏赐将士,以后凡在重大战役之前他都要厚赏全军将士。沙哈鲁在位期间数次动用呼罗珊的财富厚赐将士。年初沙哈鲁在策划入侵河中地区时就动用国库的钱财征募军队,同时还遣沙蔑里克去布哈拉,挪用该城府库的钱财以应付开支。

(十三)此外沙哈鲁还以授地的方式奖励将领,—6年他把撒剌哈夕的土地赐给苏来曼,6年他将反叛者的土地赐给镇压反叛有功的米德拉伯·切卡。在帖木儿帝国的中央军事机构中的一些官职在行省里也有设置,如首席将军。一些埃米尔被任命为行省的首席将军,其中担任呼罗珊行省的首席将军有阿克不花那颜。年8月起义期间呼罗珊总督不在起义现场,阿克不花那颜主动出面恢复秩序,他在呼罗珊的广大地区征兵并率领军队作战,他也亲自协助警官贾汉沙镇压几乎同时在喀布尔爆发的起义。据哈菲兹·阿卜鲁的《全史》记载此职在行省中除总督外应该是最有权威的官员,但事实上阿克不花的权力低于另外一个叫穆罕默德·苏丹沙的埃米尔,后者不仅是行省的军事官员,而且还监管行省的财务。帖木儿帝国是建立在武力征服基础上的政权,军队在国家中具有重要作用。帖木儿的军队由40个突厥化蒙古部落构成,军队首领大多数是察合台蒙古人,但帖木儿招募兵士不限国籍、不限地位,连败军的士卒也可录用。招募来的年轻人被训练为各种兵种的职业军人,兵种有轻装部队、骑兵、管理军事机械的技术兵等等。帖木儿的军队以百为单位组织起来,军队置百人长、千人长及万人长,全军置有统帅。遇有战事发生,按敌势之强弱,征调各级将士。军队所用马匹及牲畜平时均分拨与族人饲养,负责饲养者必须加倍照看。

(十四)据《武功记》评论帖木儿军队的编排不用口令,队形是在敲鼓或吹号以前就排好。帖木儿帝国的征兵工作是根据素丹的需要随意进行的,原则上征兵工作有专人负责,实际上帖木儿常常派亲信去征兵。年在伊斯坎达尔·谢赫反叛之时帖木儿派他的两个孙子与速勒都思部皮儿·阿里到剌夷征兵,派苏莱曼到库姆和喀山去征兵,派巴鲁剌思部米德拉布·本·彻库去呼罗珊调兵。帝国重视国内外的商业贸易发展,曾为印度、波斯东部开辟陆上的新商道。“丝绸之路”中段站驿相望、道路无阻,远地商旅,咸得其济。在首都撒马尔罕和大不里士中东西方各国商旅汇聚、商肆栉比、百货杂陈、民物富庶。农业上修建大型灌溉工程,沟渠完整,农村田土膏腴、人民繁庶、五谷蕃殖、食物丰饶。帝国重视城市建设,曾一度毁于战火的城市得到重建和扩建,以移民充实,并在边关要道新建新的集镇,将撒马尔罕和赫拉特扩建成最繁华的政治、经济、宗教和学术文化中心。帖木儿帝国的后王曾与明帝国长期互派使节通好,商人、学者、旅行家频繁往采,进行经济贸易和文化交流。在文学上出现著名的诗人哈菲兹、贾米、纳瓦伊等,他们的作品在伊斯兰文化史上占有重要地位,驰名世界。在绘画上将波斯细密画达到高超的水平,形成各具独特风格的赫拉特派和撒马尔罕派。

(十五)在建筑上将波斯、阿拉伯同突厥建筑风格融为一体,呈现出突厥民族特色,所建造的贾米清真寺、古尔·埃米尔陵墓及宫殿、宗教大学、天文台巍峨华美、装饰绝丽、雕镂精妙、色调明快。阿卜杜·拉扎克撰定的《沙哈鲁史》记述帝国许多重大历史事件,具有重要的史料价值,在波斯语文学的影响下形成“突厥文化”。察合台语发展起来,并用突厥语创作诗歌和文学作品。帖木儿汗国的大多数统治者均喜爱文学艺术,苏丹沙哈鲁、兀鲁伯、侯赛因·拜卡拉均为著名的学者和科学家,被后世学者赞誉为“伊斯兰科学和艺术的伟大保护者”。帖木儿帝国奉行伊斯兰教逊尼派教义和教法,统治者以伊斯兰教的保护者自居。各地设有教法官,主持司法和宗教事务。在首都赫拉特设有教法监督官,称“穆赫塔希布”,监督穆斯林执行教规。伊斯兰教职人员在社会上享有很高地位,在宫廷中延聘著名宗教学者担任国师、大臣、参议,辅佐苏丹施政。帖木儿将社会分为主2个等级,把赛义德(即圣裔)、谢赫(即长老)、乌莱玛(即学者)等宗教领袖人物列为第一等级,并赐予土地和其他宗教权益。在各地兴建大量清真寺和宗教大学,尤以赫拉特贾米大清真寺、侯赛因·拜卡拉经学院、郭瓦夏古学府、撒马尔罕和布哈拉的伊斯兰大学最为著名。

(十六)在帝国的保护和支持下以布哈拉为中心的苏菲派纳格什班迪耶教团在中亚得到广泛的传播和发展,其学说对帝国的社会政治、文化和生活有相当大的影响。对什叶派采取宽容政策,保护和修葺什叶派的清真寺和圣地。年明朝建立,对西域各国要求按元例进贡,当时帖木儿还没有杀死忽辛,独掌大权统一周边,未见朝贡记录。布哇《帖木儿帝国》讲到明初明朝军事征伐对于中亚帖木儿政权的影响,明兵追逐敌人于塞外,在至年间并入若干蒙古属地。帖木儿也不得不称臣纳贡,所以帖木儿终身的梦想就是在解除这个藩属关系。汉文文献中最早的帖木儿帝国来华表文是年帖木儿遣酋长迭力必失等向明朝进贡奉献的表文,年帖木儿扣押各国使节,包括明朝和奥斯曼帝国的使节并表示对外宣战,年再次禁锢、扣留明朝特使。帖木儿是一心想要重现成吉思汗大业的人,因此准备东征明朝,但最终因其病逝于东征途中作罢。但帖木儿死后明朝还是没有放弃对帖木儿帝国的警惕,派遣锦衣卫抓捕购买当地人口的帖木儿商人,又遣郑和率大军到达忽鲁谟斯停留长达五十二天之久,直到双方都冷静下来。帖木儿过世后其生前钦定的继承人哈里释放早年遭帖木儿扣押的明朝使臣傅安、杨德文等人,并托其带去帖木儿帝国修好的愿望,陈诚得知帖木儿帝国正陷入夺位内战后立刻向明成祖建言“速派使节,熄其兵火,宣示天朝威德”。

(十七)8年朱棣派曾出使帖木儿帝国的郭骥为使节率团出使,带去朱棣的亲笔书信,调解哈里和沙哈鲁的纠纷。沙哈鲁与改变其父敌视明朝的政策,同明朝在政治、经济上交往频繁。9年沙哈鲁派使团至南京,送上豹子、狮子等礼品,双方重新恢复“宗藩”关系并友好往来。年遣使朝贡,同年明成祖派遣中官李达、吏部验封司员外郎陈诚等9人出使帖木儿帝国,访问首都赫拉特。9年沙哈鲁派遣几百人的庞大使团访问明朝,使团成员包括包括沙哈鲁的诸子。历史学家哈菲兹·阿卡鲁根据使团成员吉亚斯·丁的日记撰写而成的《沙哈鲁遣使中国记》,记述使团去明朝沿途所见及明朝的政治、经济、人物、民俗、物产等情况。明朝成化、弘治年间撒马儿罕使臣由陆路贡狮、海道回国,又从海路入贡过程以及明廷的反应在表面上这是皇帝、宦官、政府官员对贡狮和贡路的争执,实际上反映明朝中后期(尤其是弘治年间)明朝对朝贡政策如何调整的问题。由于明朝大臣竭力反对,帖木儿帝国来华贡路复归于陆路,明朝也由此丧失加强海路贸易的机会,为以后葡萄牙人东占满剌加留下空隙。在天文学上兀鲁伯在撤马尔罕建造的天文台和编制的《兀鲁伯天文表》,是16世纪以前著名的天文台和精确度最高的天文表,在史学上哈菲兹·拉卜鲁编定的《历史精华》记述沙哈鲁与中国明王朝通使的详细经过。

格鲁吉亚王国

(一)格鲁吉亚王国是格鲁吉亚历史上的一个朝代,由巴格拉特三世于年建立,11世纪~12世纪为其强盛时期,1世纪被蒙古军攻陷。年该王朝重新获得统治权,年蒙古人再次征讨,年格鲁吉亚王国解体。阿拉伯帝国在格鲁吉亚的统治结束后格鲁吉亚分裂成许多独立又相互敌对的封建公国,即卡赫齐公国、爱列京公国、陶—克拉尔哲季公国和阿布哈兹王国。8世纪今格鲁吉亚北部边界生活着高加索人,南边与东边的边界不停变换着一些国家。当时的格鲁吉亚西南临恰拉西河和穆特克拉里河,东南临杰别达峡谷,由杰莫、科威莫和什达·卡尔特利等几个地区组成,当代的格鲁吉亚就是在卡尔特利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9世纪阿布哈兹王列昂二世统一西格鲁吉亚,以库塔伊西为中心建立艾格利斯—阿布哈兹王国,年巴格拉继任阿布哈兹王。10世纪末拜占庭马其顿王朝进攻阿布哈兹王国,年阿布哈兹被并入马其顿王朝。10世纪末~11世纪初格鲁吉亚诸公国展开混战,~年陶—克拉尔哲季公国的巴格拉特三世(~年在位)打败卡赫季亚公国和爱列京公国,统一除阿布哈兹以外的格鲁吉亚,建立巴格腊提王朝。年塞尔柱人围攻格鲁吉亚,占领阿哈尔卡拉季。年塞尔柱克人再次进攻格鲁吉亚,占领格鲁吉亚南部地区。年塞尔柱克人第三次进攻格鲁吉亚,被格鲁吉亚人民击退。年格鲁吉亚向塞尔柱人求和,成为向塞尔柱交纳贡赋的属国。这一时期格鲁吉亚的封建制度不断发展,封建贵族掠夺大量土地,农民处于被奴役的地位。

(二)11~12世纪是格鲁吉亚的鼎盛时期,9~年格鲁吉亚国王大卫四世在迪德格里战役大破塞尔柱人,夺回被塞尔柱占领的外高加索希尔凡公国和亚美尼亚北部大片土地。12世纪50年代至1世纪初是格奥尔基亚三世和塔玛拉女王统治时期,格鲁吉亚成为高加索地区最强大的国家,其影响力扩大到波斯和黑海沿岸西南部。塔玛拉女王是格鲁吉亚的第一位女性君主,在她执政时期格鲁吉亚积极向外扩张,不仅打败阿塞拜疆,还夺取亚美尼亚的若干土地。年十字军攻占君士坦丁堡,拜占庭帝国瓦解,这为格鲁吉亚向黑海东南沿岸扩张提供机会,格鲁吉亚乘机夺取黑海沿岸的一些城市。年格鲁吉亚进入波斯,占领一些地区。格鲁吉亚的统治者达维特四世和塔玛拉女王在各自的统治时期对政治体制进行改革,格鲁吉亚与基辅罗斯建立密切的政治、经济和文化联系。12世纪中期基辅罗斯迎娶格鲁吉亚公主,年乌拉基米尔—苏兹达里国王之子尤利与塔玛拉女王联姻。1世纪格鲁吉亚国内王权和封建主之间的矛盾加剧,外部面临蒙古—鞑靼人的入侵,使格鲁吉亚政治和经济的统一繁荣受到严重威胁。年塔玛拉女王的儿子格奥尔基四世继位,宫廷内部矛盾更加尖锐,王权开始受到限制。7年蒙古军队入侵格鲁吉亚,格鲁吉亚军队战败。在与蒙古军队的战斗中国王格奥尔基四世受伤并于年去世,国王的妹妹鲁苏丹继承王位。

(三)5年花剌子模王扎阑丁开始进攻格鲁吉亚,第比利斯等几座大城市被占领。扎兰丁的进攻沉重打击格鲁吉亚国力,使其在很长时间内都不能恢复,格鲁吉亚的强盛时期结束。在扎兰丁败亡于多方联军后蒙古继续开展对格鲁吉亚王国的侵略,年格鲁吉亚与蒙古签订合约,格鲁吉亚接受金帐汗国的统治,格鲁吉亚向其缴纳贡赋并提供兵源,格鲁吉亚的王位继承人由蒙古人指定。年女王鲁苏丹去世后无人继承王位,蒙古人对格鲁吉亚进行行政划分,任命格鲁吉亚人为行政长官。在蒙古人残酷统治下格鲁吉亚人民不愿服从外族的征服,一些地方开始策划起义,王位的空缺加剧政治斗争。经过残酷角逐后格鲁吉亚出现两个国王,而蒙古为巩固对格鲁吉亚的统治支持格鲁吉亚的分裂局面,对两位新国王的合法地位都予以承认,7年两位国王通过谈判决定共同治理国家。1世纪中叶蒙古的几个汗国间发生战争,格鲁吉亚乘机分别于年和年举行起义,但最终没能抵挡强大的蒙古骑兵,只好退守格鲁吉亚北部,格鲁吉亚分为南北两部分。年格鲁吉亚的萨姆茨赫公国与蒙古达成和解,宣布独立,这样格鲁吉亚分为三个部分。1世纪70年代格鲁吉亚国内局势十分混乱,三个公国并不团结,北部格鲁吉亚与金帐汗国交往甚密。蒙古的入侵和统治给格鲁吉亚带来严重后果,战乱使人民流离失所,城市被毁,农业、种植业和商业贸易大受打击。

(四)连年的战争和流行病的传播使人民生活不断恶化,人口锐减。同时蒙古还在格鲁吉亚制定严厉的赋税制度,收取的赋税包括钱财、木材和牲畜等种类多达40多种。此外格鲁吉亚还为蒙古帝国的扩张提供9万多名士兵,这些士兵大多客死异乡。14世纪初格奥尔基五世开始统治格鲁吉亚,当时蒙古帝国已经开始衰败,格奥尔基五世与蒙古的敌人伊利汗国保持良好的关系。年格奥尔基五世把蒙古军队赶出格鲁吉亚,年格奥尔基五世收复格鲁吉亚南部,格鲁吉亚再次实现统一。年帖木儿率军攻占第比利斯,格军大败,第比利斯被入侵者血洗,国王和王后都成了俘虏。年帖木儿再次进攻格鲁吉亚,年帖木儿入侵萨姆茨赫公国,遭到该地居民激烈抗争而失败。帖木儿继而在北高加索大败金帐汗国,从而占领北高加索。此后帖木儿又多次进攻格鲁吉亚,在各地人民的坚决抵抗下双方于年达成协议,格鲁吉亚向其缴纳沉重的赋税。与帖木儿帝国的战争使格鲁吉亚再次受到巨大打击,王权被严重削弱,经济陷入瘫痪。15世纪格鲁吉亚分裂为卡尔特利王国、卡赫齐王国、伊梅列季亚王国和萨姆茨赫—萨姆巴戈公国,格鲁吉亚的分裂促使半独立领主制度的形成,领主隶属于掌管着豁免权和行政权、诉讼权的王公。16~18世纪格鲁吉亚受到波斯和土耳其的入侵,并成为双方争夺外高加索的战场。16世纪初伊梅列季亚公国国王亚历山大二世统一整个西格鲁吉亚,年巴格拉特三世继位为伊梅列季亚国王。

(五)年和5年土耳其两次进攻格鲁吉亚,导致伊梅列季亚王国分裂为麦格列里斯王国和古利雅公国,16世纪40年代伊梅列季亚王国和卡尔特利王国结成联盟共同抵抗土耳其人。年波斯和土耳其达成协议,萨姆茨赫-萨姆巴戈公国分为东西两部分,这样波斯承认土耳其对西格鲁吉亚的控制。19世纪初俄罗斯帝国崛起,整个格鲁吉亚被俄罗斯帝国吞并。在格鲁吉亚王国鼎盛时期格鲁吉亚的经济十分繁荣,新农具和灌溉系统的使用推动农业迅速发展。葡萄种植业开始成为农业中的主要产业之一,葡萄种类达多种。小麦、黍和大麦的种植也占有重要地位,畜牧业、蔬菜种植、园艺和纺织业初具规模。随着农业的发展,手工业生产和对外贸易发展到较高水平,出现一些新城市,城市居民中大部分是手工业者和商人。除了纺织、编织和制陶业等古老行业外铸金、木工、铁器、面包制作、抄写和装订等新行业广泛兴起,人们不仅利用粘土烧制器皿,还利用玻璃、水晶、金和银等材料制造器皿。此外出现有师傅和雇工劳作的生产作坊,形成固定的制度规则,商业随着农业和手工业的发展变得十分活跃。格鲁吉亚与拜占庭帝国、基辅罗斯、埃及、亚美尼亚和阿拉伯等国都建立起贸易关系,当时绝大多数农民和手工业者都没有人身自由,大多数人居住在农村,属于王室、封建主和教会,村舍中每家农户都有份地。只有极少数的城市手工业者拥有人身自由,参与国家的政治生活。

迪德格里战役

(一)迪德格里战役在历史上是格鲁吉亚军队与塞尔柱突厥人进行的大规模决战,这一战在某种意义上可视为十字军东征运动中的一部分。塞尔柱突厥人在西北亚称王称霸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早在1年当时中东最强的基督教国家拜占庭帝国就和塞尔柱突厥人展开过激烈战斗,这就是曼齐刻尔特战役。战役的结果是拜占庭帝国遭到惨败,被迫撤出中东,从此之后塞尔柱突厥人就在西北亚称雄。在这种情况之下高加索地区便首当其冲遭到突厥人的威胁,事实是从11世纪末叶以来高加索地区的几个国家和以塞尔柱突厥人为首的穆斯林势力互相交战不断,双方互有胜负,不过总地来说还是穆斯林更占据优势。不过从年开始情况发生一个诡异的变化,因为罗马教皇乌尔班二世打出收复圣地的旗号号召西欧各个国家都组织力量,向中东的穆斯林势力展开攻势,夺回圣地耶路撒冷,于是就展开基督教世界与穆斯林世界长达近两百年的拉锯战。在这种大环境下不仅是原先东方基督教世界的老大哥拜占庭帝国,遥远的高加索地区也受到这种气息的波及。1年基督教世界掀起的十字军运动进入暂时的低谷,但他们与塞尔柱突厥势力的战斗还在更广泛的地域内愈演愈烈。塞尔柱帝国内部的各地方势力已经开始对基督势力的反扑,他们进一步的目标自然就是与塞尔柱近在咫尺的高加索,顿时高加索地带上战云密布,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决战已在所难免。

(二)首先敲响决战战鼓的是格鲁吉亚的国王大卫四世,史载大卫四世出生于年,当他16岁即位之时格鲁吉亚正处于内外交困以及自然灾害肆虐之下。而面对如此困境时他对调整国家政策,以学生姿态虚心学习于拜占庭帝国这样的先进文明国家,对外则积极扩军备战,只过去数十年让格鲁吉亚王国已经显现出一副经济文化繁荣景象。此外大卫四世最重点进行的扩军计划也有长足进步,1年以前格鲁吉亚王国已经拥有一支两万人的军事力量,如此兵力在当时的基督教各国中已经算是颇具规模,毫无疑问编组这样一支军队就是为了应付与突厥人的决战。对于格鲁吉亚等高加索国家而言突厥人和他们之间有着说不清的怨仇,早在迪德格里战役之前的数十年高加索山区西南的格鲁吉亚便始终遭受塞尔柱突厥人的攻击,后者在整个西亚地区都占据巨大的优势。原本可以抵御他们的亚美尼亚人已经被拜占庭帝国自废武功,接着拜占庭自己也将大量的野战军消耗在曼奇刻尔特的战场,以埃及为基地的法蒂玛王朝又将包括耶路撒冷在内的巴勒斯坦大部丢给塞尔柱势力,唯有来自西欧的十字军力量在相当程度上打破突厥人的军事与政治优势。突厥人不但常常攻略高加索诸国家和民族的领土,还对高加索地区的格鲁吉亚和亚美尼亚人征收大量的税收,比如格鲁吉亚王国在很长时间内为保证国家独立就要常年向塞尔柱突厥人交纳贡税。

(三)当世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十字军、突厥、阿拉伯与拜占庭的四方角力,很少有人注意到北方的格鲁吉亚人也在进行一场漫长的防御战争。虽然格鲁吉亚在历史上屡次被阿拉伯帝国和突厥人占据,但始终僵而不死。由于不少城市被敌人占据导致大片平原农场被突厥轻骑兵摧毁,格鲁吉亚抵抗者在很大程度上成为依托山地要塞的战斗族群,只要形势允许便从上山下来对突厥人的定居点发起猛攻。通过几代人的反复拉锯后格鲁吉亚人慢慢收复沿海和北部的山区,这让他们同时保住黑海航线与高加索北部草原地区的联系,但包括重要城市第比利斯在内的大片南部区域还依然掌握在塞尔柱势力手中。十字军东征的成功已经在整个小亚细亚半岛和高加索山麓引发基督教族群的蝴蝶效应,在南方的亚美尼亚人选择加入十字军阵营后格鲁吉亚人也谋划着自己的大规模反扑。在大卫四世统治格鲁吉亚的时代格鲁吉亚于年停止向塞尔柱突厥人交纳贡税,并且与塞尔柱突厥人的军事对峙状态也已经持续许多年,只不过真正意义上的全面战争便是由格鲁吉亚国王大卫四世在年挑起的。大卫四世在继位后就已经敏锐地察觉到塞尔柱势力正在衰退,苏丹的中央威权不再稳固,而地方上的封臣们也在忙于营建自己的独立王国,因此他策划一系列规模有限的反击战。

(四)年大卫四世率领格鲁吉亚军对进入格鲁吉亚西部的塞尔柱突厥军队展开袭击,彼时突厥军轻视格鲁吉亚军队,正在大肆劫掠,遭到格鲁吉亚军队的突然袭击后几乎全军覆没。而大卫四世则乘势攻入邻国希尔凡,夺取夸巴拉(今阿塞拜疆的盖贝莱),为东进取得一个跳板。而在年冬季至1年春以前格鲁吉亚军更是左右开弓,同时向东面和西南面进击,肃清在南高加索地区的几乎所有突厥人殖民点。此刻格鲁吉亚进攻态势强劲,攻占南高加索的许多穆斯林领地,并威胁到南高加索的各大穆斯林商路。1年大卫四世开始动摇突厥霸权的新一轮战争,他率领一支经过长期改组的军队包围被穆斯林占据的格鲁吉亚旧都第比利斯,如此一来塞尔柱突厥方面必须眼下的格鲁吉亚王国实力已经到达一个相当高的高度。假使放任其继续在高加索扩张势力则不日格鲁吉亚将能够统一高加索,届时高加索再不会有突厥人的立足之处,总而言之若想占有高加索地区必须要打败且消灭格鲁吉亚。另外他们刚刚同叙利亚北部的十字军形成休战,因而有足够的精力来增援北方前线,也由于十字军在沿海的成功迫使塞尔柱人需要拿格鲁吉亚开刀,维持声望和既得利益。对于格鲁吉亚而言塞尔柱突厥人即是自己最大的威胁,对于格鲁吉亚人而言高加索是自己惟一的家,塞尔柱突厥人的威胁摆在眼前,这是关乎格鲁吉亚生死存亡的大敌。

(五)若是要让格鲁吉亚真正独立,让高加索成为正统基督教的土地,就必须完全击溃异教的突厥人。在年至1年初的一系列军事行动中塞尔柱突厥人发现站在自己对面的格鲁吉亚实力已经远非昔日能够比拟,若非各地方势力组成联军,要想打败这个已经强盛起来的格鲁吉亚根本不可能,所以突厥人立刻在有限的时间内动员高加索周边全部可动员的军事力量,以期在适当的时间与格鲁吉亚决一死战。当南边的塞尔柱苏丹穆罕默德二世(他仅能实际控制哈马丹周边和美索不达米亚一小部分,而塞尔柱帝国东部此时在著名的艾哈迈德·桑贾尔控制之下)对大卫四世宣战后各地方部队就开始从领地向北方集中,既包括数个分布在格鲁吉亚南部边境的地方埃米尔武装,也有来自伊拉克北部与叙利亚东部的军队,尤其是后者在他们的指挥官伊尔扎梓率领下刚刚获得对十字军的胜利(血地之战)。回到格鲁吉亚的大卫四世其实也在积极筹备与塞尔柱突厥人的总决战,大卫四世并不是像疯狗一样乱咬,作为格鲁吉亚国王的他最清楚塞尔柱帝国之可怖。他十分清楚塞尔柱帝国是一台沉睡的战争机器,一旦被自己打醒,注定会释放出全部的潜能来与自己对抗。好在分裂的塞尔柱帝国已经不复当年的强大,他对于获得胜利很有自信,最终双方同时选择野外决战的途径来解决问题。

(六)对于塞尔柱突厥人而言格鲁吉亚军既然已经很具威胁,如果能在主力会战中一次性消灭其军事力量则最好不过,日后也会省去非常大量的麻烦。而格鲁吉亚国王大卫也抱着以主力决战解决问题的想法,对本国军事实力十分自信的他甚至担心塞尔柱突厥不出动足够军事力量来与他进行战略决战,而不是突厥军是否会过多以至于一口吃不下。双方选定的决战地点是格鲁吉亚境内的迪德格里峰(在今格鲁吉亚东部,海拔7米)附近的平坦原野,这里的地形同时适合交战双方的发挥。这次塞尔柱和格鲁吉亚彼此都是乾坤一掷,以无数士兵的生命为筹码将自己国家的命运为赌注全部押上迪德格里峰这个赌桌,一场恶战即将拉开序幕。由于这一次战役塞尔柱突厥方面倾举国之力而来,因此所有的基督教史书上都大幅渲染这次会战突厥方面的军力,古格鲁吉亚和古亚美尼亚的基督教文献中提到的突厥军兵力数量都空前惊人。1世纪奇里乞亚的亚美尼亚王国时代的历史学家森帕德记录突厥军为四十余万,另一位亚美尼亚裔历史学家艾迪沙的马太(此人生活于12世纪上半叶,据说曾参加过这次会战)的记录则达到六十万,而数字最大的记录更是超过八十万。考虑到那个年代的实际情况,塞尔柱军队不可能将超过10万规模的部队集中到一个地方,因为军队里不仅有大量需要耗费巨额粮草的骑兵,也有大量以圣战之名加入的炮灰军。从城市的重步兵守备队到旷野上的部落民武装,可谓应有尽有。

(七)现代的格鲁吉亚史学家在经过考察之后认为这次战役突厥方面的战斗兵力约为5万人,其中开战时或有4-5万的部队在战场上。作为塞尔柱军事力量核心的是各级领主手中的古拉姆骑兵,这些人是后来埃及马穆鲁克与奥斯曼加尼色里军团(苏丹亲兵)的前身,由主人出资购买的军事奴隶担任,他们的日常生活也基本以军事训练为主,并可以被配置最好的装备。出于突厥军事传统让这些重装骑兵同时兼具较强的近身格斗和出色的远射技艺,但因为各级领主的财力或水平问题,来自不同地区的古拉姆质量也大不相同。那些依然保留较多游牧生存方式部落则会按照各自封建契约或利益谈判派出大量的轻装弓骑兵,他们的领导者是部族内的重装部队,战斗力接近但达不到古拉姆的水准。就装备和训练质量来说他们更加参差不齐,所牵涉的因素非常繁多。当然那些来自阿拉伯地区的普通封建武装也继续保持着较为传统的阿拉伯骑兵风格,他们的装备更加轻便,但在冲锋陷阵时也更为坚决,和十字军骑士交手的经验有助于这些人对抗可怕的重型骑兵。至于塞尔柱步兵力量的来源则更为复杂多变,希腊-阿拉伯装备的重装步兵和北伊朗山区的德拉米山脉后裔,是最好的重步兵力量。叙利亚或突厥风格的复合弓射手,也是让敌人头疼的存在。还有不少连武器装备都不健全的赤贫人口以纯炮灰的身份加盟,他们总是期待在战胜后升入天堂或捞得致富的战利品,但在其他高阶同僚眼里不过是可以被牺牲的肉盾。

(八)由于人数众多且来源复杂,塞尔柱军队必须分几路前进,集结与行进速度也快不起来。6月第比利斯遭到围困后一行人到8月才抵达战区,不过他们大都满怀信心,不把格鲁吉亚军队放在眼里。相对于塞尔柱突厥方面的大军压境,格鲁吉亚方面的兵力据称多达55人,这五万多的人部队由四个部分组成:格鲁吉亚兵四万人、钦察兵一万五千人、阿兰兵五百人以及可视作打酱油的一百名“法兰克人”十字军骑士。但是实际上格鲁吉亚有一半以上兵力是负责辅助工作的辅兵和民夫,战兵只有两万左右,仅有塞尔柱征讨军队一半。大卫四世已经将第比利斯包围两个多月,还没有能够拿下这座易于长期坚守的城市。当他得知塞尔柱人的援军临近后便主动解除围困,转而南下寻找决战机会,因为撤军就意味着前功尽弃,而那么多突厥人也不会满足于逼退自己。格鲁吉亚兵由自己的骑兵领主带头,同时包括偏向拜占庭风格的重骑兵、偏向突厥风格的轻骑兵。由于格鲁吉亚当地的马匹数量有限,不少领主的扈从会是手持重剑的步兵,普通人则大都是弓箭手和标枪投手,并擅长在多山环境下执行骚扰或游击。由于常年被塞尔柱人入侵,格鲁吉亚一度面临兵源短缺问题,大卫四世便从北方的乌克兰大平原和乌拉尔地区引入约4万名钦察-库曼突厥人。他将因战乱而荒废的土地都给了这些牧民,让每个受封者家庭都为军队提供至少一名士兵,这让他在迪德格里战役中拥有0人的突厥式骑兵和附属部队。

(九)他还从这些钦察突厥中挑选和招募人作为精锐骑兵,他们在保留原有技术的同时强化重骑兵冲锋训练。最后还有一支规模不大的十字军在大卫四世麾下服役,这批不超过人的援军因为突厥势力的陆地阻隔不得不先坐船抵达君士坦丁堡,再从拜占庭首都坐船来到黑海东岸的格鲁吉亚。他们当中既有源自欧洲本土的法兰克骑士,也有奇里乞亚的亚美尼亚骑士,甚至还有部分为十字军招募的雅兹迪轻骑兵。虽然兵力处于劣势但格鲁吉亚人却充分利用第比利斯周边的环境,而塞尔柱联军的傲慢也让他们放松对格鲁吉亚军队的警惕。8月12格鲁吉亚军队开始在第比利斯以西的迪哥里山谷展开,大卫将全军分为四个主要分队,并将主要的地方部队都集中于两翼位置。自己则和王子德米特里乌斯一起,暂时呆在兵力不多的中央,他们身边有皇家骑兵部队、十字军骑士,身后还有担任预备队的钦察-库曼人。格鲁吉亚国王大卫四世在观察战场的整体局势之后认定尽管兵力状况不占优势,但仍然应当主动进攻,不过纵使大卫四世再对自己的兵法及智略而自信,悬殊的兵力差不是轻易能够在战场上直接转换过来的。数万大军摆在眼前,正面直接迎战与自杀无异。大卫四世计划将占据数量优势的塞尔柱人都引入山谷,然后从两翼和正面同时发难。但对手并非傻瓜,不会轻易就钻入看似陷阱的地形,所以要想击败突厥军必须使用一套足够有用的计策,于是老奸巨猾的大卫四世施展一套妙计。

(十)据12世纪的伊斯兰史学家伊本·艾西尔的描述在决战前夕格鲁吉亚国王大卫四世派出一批钦察人逃离自己的队伍,塞尔柱人在接到钦察人的要求后并没有产生什么怀疑,因为他们自信在武力和数量上都具有绝对优势。一些侦察兵也向军官们报告出现于对面的敌军数量有限,这都让他们决心以最快方式去解决掉战斗。他们更担心出击太慢让格鲁吉亚国王能溜之大吉,但跑来投降的钦察人却突然向塞尔柱中路的军官们射击,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很多军事贵族都惨死当场。他们麾下的部队也将在之后的几小时内陷入指挥不力的局面,愤怒的塞尔柱人出动大批古拉姆重骑兵追杀回撤的钦察突厥,但在进入山谷的狭窄地形后他们就迎面撞上加速冲锋的十字军骑士。迪哥里山谷的环境更利于重装部队的发挥,在追击中失去队形完整的塞尔柱骑兵被尽量保持正面齐整的十字军冲垮,伊尔加齐本人也在这次遭遇战中受重伤,在被左右人保护逃跑后他的整支大军也都失去控制。大卫四世就是等待着这个关键时机,于是他调动部队开始正式的攻击。他将自己的两翼部队按攻击波段分为数个队列,由他的儿子德米特里率领,按照之前排布好的阵形由两翼方面直接向乱成一团的突厥军发起总进攻。

(十一)当塞尔柱军队被不自觉地引入陷阱时格鲁吉亚的两翼部队已完成初步的包围,他们利用地形和森林掩护已经占据山谷两侧的高地,在塞尔柱人开始尝试合围十字军时他们便从两侧的山头冲下。大卫四世率领大部分皇家骑兵,迂回加入格鲁吉亚右翼部队,他的儿子德米特里乌斯也率领余下精锐去左翼。两个分队的高地冲锋,一举打懵山谷里的塞尔柱部队。更多格鲁吉亚步兵也在高出射箭、掷矛,顺利猎杀已挤成一团的对手,格鲁吉亚军的总攻正式开始。在德米特里的率领下格鲁吉亚军按照批次向突厥军展开波段式的猛烈进攻,同时对突厥军的两翼均施加压力,不断缩小包围圈。随着格鲁吉亚重骑兵砸开缺口,他们身后的步兵也蜂拥而入,预备队位置的钦察人则开始攻击塞尔柱军队的正面,这种迅速而高效的三面合围压迫着误入山谷的进攻方。突厥人和阿拉伯人的骑兵只能调头逃出山谷,但他们又和大量增援过来的步兵相撞,互相踩踏并挤成一团。身后的格鲁吉亚追兵顺势开启血腥的屠戮模式,并尝试在人群中开辟几个突破口。而就在德米特里率军直冲突厥军阵列,不搞个突厥人血肉模糊不罢休的时刻,大卫四世约束着部队始终不要完全收拢整个包围圈,而是留出一个缺口,要大到足以令突厥军能够试图从这里突破出去。大卫四世的计划就是尽可能吃掉整个突厥军,而不是只为了获胜,否则为什么开战时摆出钳形包围的阵形。

(十二)其实突厥军虽然处于混乱,不过到底来说他们数量具备优势,大卫四世精明就精明在这个点上,他的这套战术完全符合古书上所描述“围师必阙”的标准。他知道如果自己被优势冲昏头脑,直接将敌人逃生的口子给封上,立刻会把混乱中的这么多突厥军在瞬间之内全部打醒。一旦让突厥人看见他们的逃生之路已经被对手彻底封断,他们接下来的反应一定是爆发全部力量,个个以一当百、拼死奋战、至死方休,在知道自己逃生无望的情况下对手只可能会搏命求生。届时以四五万突厥兵对付自己区区两万人,一人一刀就能把自己和所有部下剁成肉馅。大卫四世就必须在混战之中给突厥人留下一个看似可行的逃生通道,因此当突厥军慌不择路地选择逃生通道的时候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从格鲁吉亚军留下的这个口子上逃出,届时格鲁吉亚军便能按照对方的状况来考虑自己进一步的战术活动。这样一来在继续三个小时的交战之后如大卫四世所希望的那样突厥军开始从混乱转向恐慌,而当突厥军在遭到对方猛攻的时候却发现敌阵的中间竟然就有一条能够突破战场的缺口,于是所有的突厥军都立刻一齐向着那条缺口拥去,以期能够找到一个足够安全的地方进行重组。刹那间数万突厥军就如同洪水一般冲出格鲁吉亚军刻意为他们安排的那个缺口,向战场外侧拥去。

(十三)大卫四世没有在这种情况下发动追击或是命令部队尽速堵上缺口,而是任由突厥军一起朝着战场的外侧奔跑而去,在他看来当前的战况还远没有到他真正满意的地步。其实大卫四世真正是想从士气和指挥方面打击对手,先是第一波诈降的钦察敢死队突袭敌阵,令敌人指挥出现空洞并同时陷入混乱,再是不断发动高强度突击令敌恐慌。之所以让突厥军大摇大摆地从自己的阵地上走过,在于从这个缺口一直往前走,最终会来到一个狭窄的山谷。大卫四世所在这次战斗中需要达到的是对突厥军的士气进行连续的打击,让对手在希望和绝望之间不断徘徊,所以早在格鲁吉亚军正在向突厥军发动密集冲锋的时候他就悄悄将一些精锐的步兵调动到山谷口。偃旗息鼓,一俟突厥步骑来到山谷口就向突厥军展开攻击,务必要做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所以当众突厥军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出好长一大段路,以为已经安全的时候迎面便看到那座山谷,随后便直撞上格鲁吉亚军那寒光闪烁的长枪。顿时谷口血肉横飞,无数突厥军撞进格鲁吉亚军的长枪阵中人马俱碎。而当看到前面的道路受阻而无法正常通行的时刻却有相当数量的突厥军难得的保持着镇定,他们立刻下马并攀爬上山谷两侧的山壁,试图通过高处优势向驻守在谷口的格鲁吉亚军发射弓箭。不过突厥军没有机会,就在他们登上山壁试图射击格鲁吉亚军的时候四周突然杀声震天、尘土蔽日。

(十四)大批骑兵从两侧山壁的顶端直冲杀下来,如暴风般撕开突厥军的整个阵形,这就是大卫四世留到最后才使用出的王牌——格鲁吉亚骑兵。其实大卫四世早从即位开始就一直注重于骑兵建设,到迪德格里战役爆发的时候格鲁吉亚军队已经有了相当数量的具装骑兵部队。而真正到这次大决战的时候他从诈降到波段式冲锋,再是谷口伏兵,都是为了最后的临门一脚做准备。他看出当前突厥军最后展现出的镇静,其实是敌方整体崩溃前的回光返照,如果不在马上施展决定性攻击,可能就再没法找到这样的好机会。所以他抓准时机,在这最终的关头出动具装骑兵这个杀手锏,但求一击致命。而当格鲁吉亚具装骑兵直冲向下面的突厥军时所有突厥军全都懵了,格鲁吉亚竟然也有如此精锐的骑兵,于是大批刚刚攀爬上山坡的突厥军被格鲁吉亚具装骑兵一阵猛冲,竟被生生赶下山坡,重新被逼回到山谷前方。战斗到这个份上突厥军是彻底没有翻盘的希望,在经历格鲁吉亚军接连不断的沉重打击之后被折腾得七零八落的突厥军这下彻底崩溃,所有的突厥军都只开始做一件事情——跑。既然整场战斗中都是格鲁吉亚的总指挥大卫四世在发挥,那么突厥方面的总指挥伊尔扎梓到哪里去了?然而他在格鲁吉亚军敢死队对指挥部的袭击中并没有丧生。

(十五)因为当诈降的格鲁吉亚军钦察人在解除伪装对突厥军指挥部展开攻击的时候这位听到风声的阿尔图格王朝统治者、塞尔柱地方大员的第一反应并不是令人询问情况或是下令部队抵抗,而是慌忙奔出营帐、飞身上马,没命地向战场外一路狂奔。据载当时一起上马逃离的还有伊尔扎梓的女婿,于是这个突厥军的统帅在营地遭到袭击的时刻以最快的速度抛弃自己的整个军队自顾逃命,而把几万部下全丢给磨刀霍霍的格鲁吉亚人。有这样一位失职的统帅统领着军队只能说是突厥军的悲哀,更何况突厥军的对手是可怕的格鲁吉亚国王大卫四世。大卫四世看到数万突厥大军无序地自顾逃生、互相践踏的场景时他知道完成自己最终计划的时候到了,他确实计划着在决战中直接吃掉突厥的整个军事力量,但前提是并不只在战场上。而要做到他设想的这一点便在于最后追击,因此当最后一个突厥兵逃出战场的那一瞬间他马上便下达命令让骑兵立刻整队,对败逃的突厥军展开追击,连打扫战场的步骤都省了。格鲁吉亚骑兵作为先锋进行追击,而大卫四世则带着其他部队跟在后头。史载这次格鲁吉亚军一连追击整整三天,突厥军几乎全军覆灭,s体覆盖山野、堵塞河川,前后相连数百里。

(十六)还有极多的突厥军没有走脱,成为格鲁吉亚军的俘虏(大卫四世吹嘘说自己抓了五万俘虏)。于是迪德格里之战以格鲁吉亚方面的全胜而告终。在迪德格里之战中大卫五世成功地使用二万兵力击溃四五万的突厥大军,在重创塞尔柱突厥的军事实力的同时也为格鲁吉亚赢得一个相对安全的国际环境,此外在突厥人的主力被歼灭的情况下格鲁吉亚便可以在南高加索无所忌惮地扩展领土。在这场关乎格鲁吉亚民族存亡的关键性一战中发挥最大作用的当属格鲁吉亚国王大卫四世,他先费精精力创造一个富强的格鲁吉亚王国,并在战场上守住格鲁吉亚的基业,所以因他的文治武功被格鲁吉亚人奉上“建国者”的称号。同时因为是在迪德格里之战中成功地挽救格鲁吉亚的命运,而这一战便成为代代格鲁吉亚人民传颂的壮举,直至当代格鲁吉亚人民仍然常常自豪地在世人面前称颂他们光荣的“不世之胜”。当代的格鲁吉亚亦有专门将这一战的纪念日作为民族节日庆祝的习惯,称其为“迪德格里之日”。大卫四世在这次对突厥战斗中采取的钳形包抄战术在以后的岁月中也经常被后代的格鲁吉亚国王及将领所采用、效仿,未来格鲁吉亚军队在许多重要的战役中也都使用过这种有效的奇袭、包围功用兼备的战术。

(十七)年夏季格鲁吉亚女王塔玛尔抵抗罗姆苏丹国进攻的巴西安之战中格鲁吉亚将军大卫·索斯兰便使用同样的战术,将三万军队分左、中、右三路包抄进军、夜袭敌阵,成功击退突厥五万大军,这就是大卫四世的钳形战术思想被后代充分发挥利用的一例。在迪德格里战役之后突厥人军事实力遭到重创,因而也无力固守在南高加索地区的穆斯林领土,于是格鲁吉亚方面便挟胜威展开一系列攻势。在接下来格鲁吉亚展开的对穆斯林的军事行动中最具决定性的事件当属1年大卫四世率领军队夺取由穆斯林占据的格鲁吉亚旧都第比利斯,这次行动十分具有意义,从此之后第比利斯便一直作为格鲁吉亚和政治和精神中心且直到当代。而塞尔柱突厥方面在进攻格鲁吉亚以与之争夺南高加索控制权的军事行动由惨败告终之后也无力再对相对偏远的高加索地区进行战略干预,因此塞尔柱突厥从某种意义上放弃南高加索,转而将全部精力投放到对占据地中海沿岸的十字军势力的战争中。值得一提的是阿尔图格王朝的势力在此战中损失并不大,伊尔扎梓虽然是联军的统帅但路途遥远、山地崎岖,因此他并未带来太多兵力,此战之后仅过了一年(1年)伊尔扎梓又击败埃德萨伯爵JoscelinI并将其俘虏。真正在迪德格里战役中被重创的是南高加索的突厥部落以及投靠塞尔柱的亚美尼亚人,因此迪德格里战役的大捷为格鲁吉亚王国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雄霸高加索打下基础。

沙哈鲁

(一)沙哈鲁(年—年)原名沙赫·鲁赫,帖木儿帝国第四位苏丹(9年—年在位),帖木儿帝国创建者帖木儿第四子。早年在宫廷受到良好的宗教和文化教育,通晓察合台语和阿拉伯语,喜爱文学艺术。善于骑射,文武双全。年受封于霍拉桑,驻跸赫拉特。年2月帖木儿病逝于讹答剌,诸子争位。帖木儿在世时曾将领土分给子孙,并指定其长孙皮儿·马黑麻(帖木儿长子贾汗吉尔之子)为嗣君。帖木儿去世后其后裔立即开始争夺王位的斗争,皮儿·马黑麻因远在阿富汗导致撒马尔罕遂为帖木儿的另一孙子哈里勒所据并自立为汗。皮儿·马黑麻率军前去争位,被哈里勒打败,退回阿富汗,后被部下所杀。9年帖木儿之孙哈里勒被叛将拘系,沙哈鲁趁机进军中亚驱逐叛将、夺取撒马尔罕、平服内争,将伊刺黑封为哈里勒封地,因此原帖木儿王朝的所有领土除西波斯以外都由沙哈鲁统一起来。他将国都南迁到赫拉特(旧译“哈烈”),便于控制波斯一带,故中国明朝史籍称“哈烈国”。沙哈鲁当政40余年间他除统一领土和平息各地叛乱外把主要精力投入国内建设,以恢复其父征战时带来的破坏。采取措施发展农业、手工业和商业,修建灌溉工程,开辟新商道,遍设驿站。重建和新建主要城市,使得当时的波斯和阿富汗经济繁荣,对于在文化领域内所谓的帖木儿文艺复兴(即波斯文学和艺术的黄金时代)是具有决定性意义的。

(二)他以赫拉特为都,他的儿子兀鲁伯被指命为河中长官,住在撒马尔罕。赫拉特和撒马尔罕成为帖木儿文艺复兴最灿烂的中心,他振兴伊斯兰学术,扶持文学艺术,宫廷招揽诗人、学者从事创作著述。兴建清真寺、宗教学校、图书馆、陵墓,使伊斯兰文化和突厥文化结合而得到发展,首都赫拉特成为当时著名的伊斯兰学术文化中心之一。他的妻子高哈尔·莎德智谋才艺过人,是他统治的得力助手,她捐巨资建有以其命名的撒马尔罕贾米清真寺而著称。年沙哈鲁之孙苏丹·穆罕默德在波斯西部叛乱,沙哈鲁及其妻高哈尔·莎德率军前去讨伐,于年月因病卒于波斯赖伊,由兀鲁伯继承王位。沙哈鲁与改变其父敌视明朝的政策,同明朝在政治、经济上交往频繁。年沙哈鲁王遣使到明朝朝贡,同年明成祖派遣中官李达、吏部验封司员外郎陈子鲁等9人使团出使帖木儿帝国,访问帖木儿帝国首都赫拉特。9年沙哈鲁派遣几百人的庞大使团访问明朝,使团成员包括包括长子兀鲁伯、次子阿布勒法特·依不喇、三子贝孙忽以及四子苏玉尔格哈特弥士和五子穆罕默德·居其的代表。使团团长是沙的·火者,日程记录者是火者·盖耶速丁,历史学家哈菲兹·阿卡鲁根据使团成员吉亚斯·丁的日记撰写而成的《沙哈鲁遣使中国记》记述使团去明朝沿途所见及其政治、经济、人物、民俗、物产等情况。

兀鲁伯

(一)米尔扎·乌鲁格别克也被译作兀鲁伯(年月22日~年10月27日),是帖木尔帝国撒马尔罕统治者,著名的天文学家、数学家、诗人和哲学家,为帖木尔之孙、沙哈鲁长子。米尔扎·乌鲁格别克是十五世纪伟大人物,他真名叫穆罕默德·塔拉盖(,家里人从小叫他乌鲁格别克。乌鲁格别克的突厥语含义为伟大的贵族,真如这个称呼,他成为一代闻名世界的伟人,他是著名的天文学家。乌鲁格别克从小就能够熟练背诵古兰经,乌鲁格别克的母亲是高哈尔沙德拜格穆,不过乌鲁格别克很小的时候开始被送到皇宫里接受皇帝的大老婆Saroymulkxonim的教育,-4岁的时候就安排shayxOrifOzariy当他的教师。他年轻时代主要生活在中东和印度度过,埃米尔帖木尔去世之后他的父亲沙赫鲁赫·米尔扎把赫拉特设为首都,16岁的米尔扎·乌鲁格别克被当选为撒马尔罕的领导,年则成为Movarounnahr的首领。从小在宫廷受到良好的宗教和文化教育,通晓突厥语、波斯语和阿拉伯语,信奉伊斯兰教逊尼派,谙熟该教经典和教义。他博学多识,酷爱诗歌,尤精于天文历算。9年被其父任命为河中地和突厥斯坦总督,治理撒马尔罕0多年。这一时期是撒马尔罕的黄金时代,经济繁荣,各国商贾云集。国库充盈,学术文化昌盛,宫廷学者荟萃。他于年主持投巨资在撒马尔罕创建兀鲁伯天文台,任命阿布·卡西姆为台长。装置有巨型象限仪等精密的天文仪器,收藏有天文历算等大量图书,招聘一批穆斯林和印度的天文学家在该台进行天文观测和研究。

(二)兀鲁伯天文台是一个三层圆形建筑物,有独特的40米大理石六分仪和水平度盘。兀鲁伯在此测出的一年时间的长短与现代科学计算的结果相差极微,但是当代兀鲁伯天文台只留下一座巨大的、由大理石制成的六分仪。六分仪安装在离地面11米深、2米宽的斜坑道里,部分伸出地面,坑道上面是兀鲁伯天文台博物馆。在他的支持下历时近0年测定多颗恒星和方位,积累关于恒星和行星运行的大量观测资料,在此基础上于年编成《乌鲁格别克新天文表》,是16世纪以前较精确的天文表。0年乌鲁格别克在撒马尔罕建造天文台,安装有一具半径达40米的巨型象限仪(当时世界上最大的象限仪)和其他仪器。在他的领导和参加下经过近0年观测于年编制成《新古拉干历数书》(后世通称《乌鲁格别克天文表》),该书包括太阳与行星的运动表和颗恒星位置表,是希巴恰斯—托勒密星表以后千余年间第一份独立观测而得的星表,达到16世纪以前的最高水平,与21世纪最新科学计算结果相差2秒钟。乌鲁格别克也撰写诗篇和历史文章,对数学和占星术亦有研究。相传他根据占星预言得知自己将被儿子杀死,于是就将其子阿卜杜·拉提夫放逐。拉提夫对此十分恼怒而在巴尔赫发动叛乱囚禁乌鲁格别克,并于年10月27日派人将其处死,年德国天文学家约翰·海因里希·冯·梅德勒以乌鲁伯格的其名字命名月球风暴洋西部的一座环形山。帖木儿帝国因后世互相争位而衰落,最后解体。

昔班尼汗

(一)昔班尼汗(~)是今中亚乌兹别克国家的奠基人,自称是蒙古帝国初代大汗成吉思汗的长子术赤的后裔。中亚地区在经历蒙古汗国和察合台、突厥帖木儿王朝的统治之后,于15世纪末期由咸海北岸的游牧首领昔班尼率领他的乌兹别克部落南下到阿姆河与锡尔河之间的河中地区,取代帖木儿后王们的王朝建立昔班尼王朝。昔班尼王朝统治中亚一百年(—年),对河中地区历史的发展和民族的形成起到促进作用。昔班尼王朝的创建者昔班尼是成吉思汗长子术赤的五子昔班后裔,全名穆罕默德·昔班尼。术赤在其父之前6个月去世(7年2月),因此成吉思汗分封给他的领土由术赤次子拔都继承。拔都的势力很大,他本人能力很强,他代替术赤汗掌管兀鲁思和军队。据拉施特的《史集》记载在术赤的14个儿子中昔班为第五子,拔都西征以前其统治中心在东部的额尔齐斯河流域一带。—0年的西征之后拔都的统治中心移往伏尔加河畔新建立的都城萨莱,于是将咸海东北之地分给其兄斡儿答,称白帐汗(白帐汗国);将咸海以北分给其弟昔班,昔班的领地在南乌拉尔河东部和东南部地区,在东南方向包括阿克纠宾斯克大部和图尔盖。15世纪上半期昔班的六世孙阿布海尔(8—年)在今托博尔斯克以西的图拉河畔被拥立为蓝帐汗(青帐汗国),此后不久他从另一些术赤后裔手中夺取乌拉尔河以东和锡尔河以北的地区。

(二)年他又夺取花剌子模并洗劫乌尔根赤,在西伯利亚和锡尔河之间建立一个游牧国家,其疆域是从托博尔斯克的邻地延伸到锡尔河,包括锡尔河沿岸诸城。这些城市便利他与河中地区的经济文化交流,对昔班尼以后在河中建立王朝也有很大的影响。年阿布海尔受到西蒙古卫拉特人的攻击而威信降低,在加上不满他转向定居生活,原来臣属于阿布海尔的大批游牧部落追随克烈汗和札尼别而离开他,后来他们被称作哈萨克人。阿布海尔家族于年失去对钦察草原的控制,大批领地和人民被哈萨克人、诺盖人、东察合台人(莫卧儿人)瓜分。他孙子穆哈默德·昔班尼沦为无家可归的孤家寡人,后来在东察合台汗马赫木的帮助下他收集祖父的残部,并于—年间占领河中,建立他自己的王朝,在王朝统治时期他的部民与河中地区的定居民融合,形成当代的乌兹别克民族。昔班尼生于年,其祖父阿布海尔死时他才17岁,在各部落和部落联盟酋长之间的不断斗争中他逃亡到阿斯特拉罕,在卡西姆埃米尔处避难。后来因金帐汗的军队攻打阿斯特拉罕,昔班尼又返回钦察草原,他在草原上征集到一支由草原部落民组成的军队,投入与哈萨克汗争夺锡尔河下游的斗争之中。7年昔班尼投靠当时占据着塔什干的察合台汗马合木,以一个士兵的身份为他效劳。

(三)马合木对他很满意,把突厥斯坦城作为采邑赐给他,在马合木汗的帮助下昔班尼很快强盛起来。河中地区帖木儿朝后王们之间的争吵给了昔班尼夺取河中地区政权的机会,昔班尼于年攻陷布哈拉城,接着于年春在泽拉夫尚河畔的萨尔普勒之战中打败波斯与帖木儿系王子巴布尔的联军。撒马尔罕统治者阿里仓皇出城与他谈判,昔班尼处死这个无知的年轻人,宣布帖木儿王朝灭亡,以撒马尔罕为都城建立起昔班尼王朝。年昔班尼顺锡尔河而下,在阿赫昔击溃帮助过他的马合木,占领塔什干地区,此后昔班尼着手进攻帖木儿王朝的南方领地。—4年他首先侵占希萨尔和包括昆都士在内的阿姆河南岸的大片土地,接着挥师北上,在历经10个月的包围之后攻陷花剌子模的首府乌尔根奇(玉龙杰赤)。6年赫拉特统治者帖木儿王朝王公埃米尔·忽辛·拜哈拉去世,他的两个儿子巴迪·匝曼·米尔咱和穆扎法·忽辛·米尔咱联合继承王位,这两位统治者对乌兹别克人宣战,并且开始在木尔加布河沿岸集结军队。6年昔班尼汗的军队夺取巴尔赫城,年攻入呼罗珊,几乎是不战而胜地取得赫拉特。是年5月昔班尼进入赫拉特城,至此昔班尼结束他的征战,开始对新建的汗国实施一系列统治措施。

(四)昔班尼征服河中农业绿洲的战争曾使泽拉夫尚河流域、费尔干纳、卡什卡河流域,吉萨尔盆地等地的农业衰落,播种面积急剧缩小,其中一部分被变成牧场,部分居民不得不离开农业绿洲前往山区或城市。昔班尼在征服赫拉特以后立即着手制定恢复生产的一系列措施,他首先处理土地所有权的问题和恢复对土地的耕作。昔班尼在把土地归还原主的同时还鼓励开垦内战期间荒芜的土地,那些暂时未能归还的土地先转入昔班尼汗的名下,由国库拨一批款项用于恢复生产。这类土地由农民耕种,其收获物以赋税的形式纳入国库。其次昔班尼很重视修复水利灌溉系统,就在他攻入布哈拉两年之后的2年横跨泽拉夫尚河的大坝桥落成,此后又修建一些新的灌溉渠和蓄水池。阿姆河和锡尔河流经的两河地区建立许多水利灌溉工程,费尔干纳盆地成为由一块块绿洲连成一片的农业王国,中亚社会经济得到一定程度的恢复和发展。昔班尼率领南下的乌兹别克人是游牧民,他们与农业绿洲居民的融合促进手工业的发展。游牧畜牧业为手工业提供必需的原料,并扩大手工业产品的销路,同时离开农业绿洲来到城市的那部分居民加入适应城市生活需要的各个生产部门,从而使手工业生产获得广泛的发展。

(五)游牧民与定居民之间的相互联系和互相影响使河中地区的纺织业得到发展,丝织品和棉织品由居住在绿洲、主要从事农业的定居民或半定居民生产,羊毛和皮革制品主要由游牧民生产。从16世纪初起撒马尔罕专门生产印花纺织品,手工业专门化的情况可以由一些地名反映出来,如布哈拉的针匠区、铁匠区等等。昔班尼汗随后与萨法维帝国的伊斯玛仪一世发生冲突,并于年战死于谋夫战役。青帐汗国又称蓝帐汗国,是蒙古帝国的诸汗国之一,形成于7年,是成吉思汗死后蒙古帝国分裂出的众汗国之一。蒙古帝国第二次西征时主帅拔都的弟弟昔班一路过关斩将、所向披靡、西征有功。故拔都将南乌拉尔地区封给他,作为他的封地。蒙古帝国的四大汗国之金帐汗国分裂后昔班在此区域建立青帐汗国,它是金帐汗国位于东方的组成部分(西方为白帐汗国)。2年至年间拔都率部从欧洲东部边缘地区撤退,在伏尔加河下游的萨莱定都,建立金帐汗国。此时金帐汗国的西部是由拔都的兄长斡儿答掌管,即白帐汗国,东部是由拔都的弟弟昔班掌管,即青帐汗国。拔都在年和0年分别劫掠弗拉基米尔和基辅后宣称其掌管俄罗斯诸公国,并迫使他们年年上贡并认可他提名者任国君,青帐汗国自乌拉尔河起绵延至多瑙河口和喀尔巴阡山。

(六)它自大多数俄罗斯诸公国索取上贡,并将战火最远向西延至波兰,向南至伊朗和保加利亚。别儿哥转信伊斯兰教后青帐汗国与埃及的马木留克结成传统的联盟国,以对付他们共同的敌人伊儿汗国。自0年代起至9年青帐汗国由两位可汗掌管,一个是嫡传可汗,一个是那海。那海是一个独断专行的武夫,他与拜占庭帝国结盟侵略青帐汗国周边的诸国,特别是巴尔干诸国。那海在位一直到脱脱称自己才是合法的可汗的时候才结束,而青帐汗国也达到其势力的顶峰。此时正值14世纪中叶是月即别和他的儿子札尼别掌权,并调停伊尔汗国内部分裂之事的时候。青帐汗国自其创始(0年前后)至年代一直保持强盛,在西面疆域出现问题,并最终导致失去瓦拉奇、多布罗加、摩尔达维亚、乌克兰西部地区及基辅西部的诸属国。年青帐汗国在BattleofBlueWaters中被立陶宛击败,割让出这些领土给立陶宛和波兰。札尼别的去世导致青帐汗国内战延续,诸可汗并立相互攻击,无人真正执掌政权。不久马迈在青帐汗国挟天子以令诸侯,在此时期莫斯科公国正式脱离出蒙古帝国的掌控(至少直到年代初才正式脱离),直到脱脱迷失出现后并立诸可汗才被消灭。他将青帐汗国与自己的白帐汗国联合起来,在年创建金帐汗国,青帐汗国与其他诸汗国融合在一起,直到金帐汗国被彻底打败以前它们都没有真正分裂过。

萨尔普勒之战

(一)作为帖木儿汗国王公的巴布尔几乎从出生开始就已经有了一个天然的对手——乌兹别克人,双方的冲突与战争几乎贯穿这位中亚枭雄的前半生,但若要追根溯源时这两者之间的矛盾还要从蒙古帝国时代算起。在三代黄金家族大汗的策动下蒙古人从自己的草原老家出发,连打带拉地建立起一个庞大而松散的游牧帝国。出于部落传统的原因王公贵胄们开始习惯性的分家活动,让王子们到各新征服领地内建立汗庭,经过几番漫长的混战与洗牌后众人皆知的四大汗国以元朝、察合台、伊尔、金帐的形式显现。新的矛盾也随之浮出水面,位于最北方的金帐汗国长期与南方的伊尔和察合台两大汗国发生冲突,前者随着伊尔汗国的崩溃而逐渐不了了之,但后者却在14世纪分裂为东西两部,继续扮演金帐汗国在东南方向的对手。这种矛盾主要是因为入驻中亚的察合台人很快适应当地的定居生活,但诸如乌兹别克先祖一类的部落还继续坚持着自己的居无定所习俗,最终这层矛盾在15世纪内得到升华。夺取西察合台汗国控制权的霸主帖木儿多次北上攻打金帐汗国。让位于最前线的乌兹别克人无法幸免,屡次遭到驱逐的和屠戮。虽然帖木儿在高加索地区摧毁金帐汗国的都城——萨莱,却无法将可以大规模迁徙的乌兹别克部落消灭。在帖木儿死后他的后代往往忙于内部战争,客观上给乌兹别克人喘息之际,已经独立的乌兹别克汗国也在稍后败给七河流域的哈萨克人。

(二)依然在西域苟延残喘的东察合台汗国便趁机将留在自己境内的乌兹别克人都驱逐出去,于是被驱逐到中亚最北部和南西伯利亚的乌兹别克人一直企图杀回中亚复仇。他们一方面继续保留着传统的蒙古-突厥习俗,一方面通过引入伊斯兰教来强化自己的社会组织,最后在强人昔班尼汗的策动下开始轰轰烈烈的南下大反扑。当时包括巴布尔在内的众多帖木儿系王公们都已经适应本地的波斯-突厥化生活,早在帖木儿时代这位具有蒙古人血统的君主就主动同蒙古人划清界限,并宣布自己是中亚波斯文化的保护者。尽管麾下人马有不少来自牧区部族,但帖木儿系的核心还是各地区内的绿洲大都会,这就让双方的冲突实际上成为两种生活、生产模式的较量。年昔班尼汗麾下的乌兹别克军队攻陷河中大城——布哈拉,至此这位让中亚所有军阀都害怕的苦主开始正式自己对河中绿洲区的征服。由于早年就曾在阿斯特拉罕和蒙兀儿斯坦等地活动,他的见识和能力都超过普通首领,而恢复生气的乌兹别克人也远比蜗居在各城市的帖木儿后裔要强。第二年他又占领帖木儿生前重点营建的首都——撒马尔罕,尽管在帖木儿死后当地的政治地位已经在很大程度上让位于南方的新都赫拉特,但仅仅依靠本身所辐射的农田、果园、牧场和商路就足以为任何强者提供足够的资源。因此几位帖木儿系的王公开始联合起来对抗昔班尼汗,其中就有年仅19岁的费尔干纳军阀——巴布尔。

(三)早期7年巴布尔就已经成功入驻撒马尔罕,但就和当时所有的中亚军头一样的是他很难长期保有自己的胜利果实,因为撒马尔罕在经历帖木儿时代的优惠政策包养后实际上成为一个被解除武装的城市。相比其他地方都还存在的民兵组织时撒马尔罕的市民以对军事技能无知而闻名,极其扩大的城市规模非常不利于防御者合理部署兵力,因此很多军头可以通过围困制造饥饿或突袭手段轻易夺取城市的控制权,转眼又因为人力不足而被下一波人驱逐。所以巴布尔虽然更受撒马尔罕市民的青眼,但毫无能力保住城市本身。他的军队通常由来自费尔干纳老家的少数附庸担任核心,再以赏赐或雇佣等手段获得其他任何有志者的效忠,一旦财源出现困难时军队很容易分崩离析,为此巴布尔在平日里也不敢保持太大规模的武装,通常以数百人和千人规模活动。因为撒马尔罕虽然还是地区内的大都会,但已经受到贸易量萎缩的影响,经济实力大不如前,在很大程度上已经类似一个勉强自给自足的绿洲孤岛。年昔班尼的军队赶走巴布尔,但后者很快组织反抗乌兹别克势力的松散同盟。一些临近部族或城镇的军事贵族因为巴布尔的名气和赏赐许诺开始加入这位帖木儿系王公的部队,但凡事有实力的地方领袖都不愿意给予援助,因为他们更加忌惮看似“自己人”的巴布尔,害怕他的势力因击败昔班尼而壮大起来。

(四)好在乌兹别克人的全面进攻策略让自己的兵力非常分散,昔班尼和主力军一起也经常按照游牧旧俗行事,不驻扎在被征服城市,所以奉行军事冒险主义的巴布尔可以使用突袭手段夺回城市。然而一旦自己从进攻者变为防御者,巴布尔的兵力优势就开始暴露出来,昔班尼汗到可以在北方的牧区里从容不迫地将一些人马调派回来。在-4月之间乌兹别克军队一直在撒马尔罕的周围地区活动,他们执行典型的游牧式战略,逐个占据或拔除可能协防中心城市的要塞或城镇,从战略上压缩守军的动员能力。巴布尔便只能放弃低效的守城战略,凑集千名投奔者一起主动出击,双方在位于撒马尔罕和布哈拉之间的萨尔普勒遭遇,一场决战将不可避免。年5月巴布尔仅仅依靠人的嫡系武装为核心用千人的部队阻挡乌兹别克人的东进路线,其中的一半人来自附近的帖木儿系势力,他们是处境经常和巴布尔一样的波斯-突厥化王公,手里的部队也比较有限。另一半则是同样与昔班尼不对付的蒙兀儿人,他们虽然有着类似乌兹别克人的传统游牧生活,但社会组织度非常松散。由于数量远远少于昔班尼的人马,巴布尔选择靠近科喜克河扎营,不仅构筑鹿角等障碍,还挖掘流入河水的壕沟,这种更接近突厥军事传统的做法也说明蒙古影响力正在中亚被有意无意的放弃。

(五)昔班尼的军队倒是更偏向于蒙古旧俗,但因为缺乏攻城武器而难以撼动巴布尔军的营地,部分勇士策马冲到工事前挑战,但很快就被密集的步射箭矢驱逐。之后的4-5天内类似的情况屡屡发生,进攻者也开始选择主动下马,以更为稳妥的方式作战。巴布尔也率军步行到营地跟前列阵,背靠工事死战。尽管因为数量劣势,全军慢慢退回营地内固守,但终究将昔班尼的部队顶了回去。乌兹别克人也在晚上发起偷袭,但在越过壕沟之前就被发现,接着在守军的箭雨洗礼中败退。五天后新的援军开始加入巴布尔的部队,总计人的河中军队赶到萨尔普勒战场,让巴布尔一方反而在数量上居于优势。倒是昔班尼的部队因为四处攻城略地,反而无法进行全部集中,处在看似劣势的地位,这也让巴布尔有了同乌兹别克人野战叫板的信心,于是在对峙多日之后巴布尔带着联军冲出设防营地。根据麾下部队的不同来源,全军被分为前锋-中路-右翼-左翼这4个部分,其中最精锐的突击力量被部署在中路和前锋位置,这也说明当时的中亚骑兵战术已经在很大程度上摆脱蒙古影响,尤其是在城市较为密集的地区重归经典的突厥风格。乌兹别克骑兵的列阵与之相当,但主要的突击兵力被部署在右翼位置。

(六)对此巴布尔等对手也是心知肚明,因为两军都会采取更为接近中亚的战术,而非过去的蒙古旧俗。两军中最接近原始风貌的莫过于被巴布尔置于左翼位置的蒙兀儿人,他们显然不被寄予厚望,只求能够拖延对手的前进步伐。战斗开始后巴布尔策动自己的前锋发起冲击,但昔班尼的军队却很快开始从右翼来包围巴布尔一方的左翼,并顺势抵达后方位置。这一侧也集中乌兹别克骑兵的半数精华,大有一举击破联军左翼之势。面对这样强势的冲击时被巴布尔放置在左翼的蒙兀儿人开始掉头逃跑,这些最接近蒙古旧俗的游牧战士几乎不经抵抗而全部溃散,稍后却又在人手匮乏的巴布尔营地驻留,进而开始洗劫先前的盟友辎重。由于蒙兀儿人的望风而逃,乌兹别克骑兵完成对巴布尔军队的包围。但联军也并非没有还手之力,巴布尔在看到昔班尼挥师加强右翼之后马上让装备较好的前锋与自己的右翼合流,也进行一次右翼斜击,于是两军间最激烈的骑兵战就在这里发生。巴布尔本人所在的中路稍后也冲入乌兹别克阵线,并在近距离交锋中数次击败赶来阻挡自己的对手,然而相比蒙兀儿人组成的联军左翼时昔班尼麾下的乌兹别克人在弱侧打得非常顽强。

(七)在重骑兵近战受挫之后大量的轻骑兵会主动迂回到更外侧位置,通过侧翼射击迫使巴布尔的精锐们放慢自己的进攻步伐,这也为昔班尼军队的其他分队争取到足够时间。昔班尼的近卫力量也数次挡住巴布尔派遣的精锐突击部队,确保全军的核心巍然不动,最终乌兹别克骑兵的右翼开始发动致命一击。在巴布尔等人还在忙于应付当面交战时从侧翼与后方冲乱联军队列,随着大批人马在敌军的前后夹击下倒地,巴布尔已经被削弱的中路近乎完全崩溃。在身边只剩下十多名铁杆支持者的情况下未来的北印度之王被迫策马出逃,军中的其他人或是陷入重围,或是选择逃回营地暂避。然而他们又遭到蒙兀儿人的攻击和抢劫,因此死在先前的友军之手。侥幸逃脱的巴布尔带着十多名首先跳入科喜克河,一行人来不及脱下身上的重甲便牵着同样披甲的战马艰难游过河道的最深处,随后他们沿着科喜克河以北撤退。在确定没有追兵后再次横渡到河的南岸,灰溜溜的躲入撒马尔罕。由于萨尔普勒之战的失败,巴布尔丧失自己的主力部队,包括蒙兀儿人在内的众多盟友稍后也陆续撤回城市,并带着家眷和财物离开。巴布尔身边只剩下少数从费尔干纳老家带来的附庸,并依靠市民的支持继续抵抗,昔班尼的军队在稍微追赶而来,并用一段漫长的包围期迫使巴布尔再次从城市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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